聂鲁达:爱情诗歌100年(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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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梦,只是这样,不过如此。”在智利诗人聂鲁达百年诞辰,我们重新读他写的这句诗,立即有如梦如幻的感觉。一个歌颂爱情的诗人,他的生命和他的诗歌,不就像我们的梦一样吗?只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意义,绝不是什么“不过如此”的。

   巴勃罗·聂鲁达是智利当代著名诗人,他原名内夫塔利·里加尔多·雷耶斯,于1904年7月12日出生在一个铁路职工家庭里。他10岁开始写诗,13岁的时候就在报纸上发表文章,16岁时他在特穆哥城的赛诗会上获得头奖,被选为该城学生文学协会的 。1921年,他赴首都圣地亚哥,在师范学院攻读法文。1923年8月,聂鲁达出版了第一部诗集《黄昏》。但是真正使他在文坛上成名的作品,是1924年出版的《20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大学毕业之后,他先后被派往亚洲、拉美和欧洲的一些国家任领事。他从1936年开始在马德里任职,这期间他与西班牙一些著名诗人交往甚密,其中有吉普赛谣曲的作者加尔西亚·洛尔加、拉法埃尔·阿尔贝蒂等。这些人的创作风格对聂鲁达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聂鲁达在游历了南部亚洲之后,创作了长诗《地球上的居所》,抒写他的所见、所闻、所感。在任驻西班牙领事期间,他写出了著名长诗《西班牙在我心中》。在1940年至1943年间,聂鲁达先后写了《献给玻利瓦尔的一支歌》、《献给斯大林格勒的情歌》等很多优秀诗篇,还出版了《葡萄园和风》、《在匈牙利进餐》、《沙漠之家》等诗集。聂鲁达最著名的诗集是《漫歌集》(又译《诗歌总集》或《大众之歌》)。其中包括曾单独发表过的长诗《马楚·比楚高峰》、《伐木者,醒来吧》和《逃亡者》等。这部诗集是聂鲁达在思想和艺术上取得的最高成就,是一部拉丁美洲的史诗。

   “我不是来解决什么,我到这里来是唱歌,为了让你跟我一起唱。”聂鲁达是一个天生的诗人,又是一个复杂的人,一个才情卓越、少年成名、爱自然如同爱女人、美酒和佳肴,其情诗混合着深情和肉欲的智利伟大诗人,一位视社会正义和诗艺同等重要的直言不讳的政治家,一位驻外大使和总统候选人,1971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生前却数度在自己的祖国智利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在他的《20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里,有这样的诗句:“爱是这么短,遗忘是这么长。”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因为他的诗歌,对他有多么长久的热爱。在他的百年诞辰纪念,人们以各种方式表达着他们对诗人的爱,自年初开始的一系列纪念活动达到顶峰———智利政府再次将他以国家英雄之名奉入了智利的先贤祠。在无上的荣光中,聂鲁达可以安息了,一个讴歌爱情的诗人和他爱的诗篇造就的辉煌和传奇,还将继续下去,直到永远。

   爱情的十四行诗第17首

   我爱你,不是把你当作盐的玫瑰:黄玉

   或者布散火焰的石竹的箭;

   我爱你,如同某些幽暗的事情在爱

   秘密地,爱在阴影和心灵之间。

   我爱你,仿佛不开花的植物,却把

   那些花的光,收到本身里面予以隐藏。

   多亏你的爱,我身体里面活跃着

   泥土里面升起的那种紧压的空气。

   我爱你,不知道怎么爱,何时爱,哪里爱;

   我爱你,直接地,不骄傲也没有问题:

   我就这样爱你因为我不知道别的方式来爱,

   只有这个方式,里面没有我也没有你,

   这么贴近,我胸上你的手就是我的手,

   这么贴近,你带着我的梦闭上了你的眼睛。

        1

  女人之躯,洁白的双腿,

  你那委身于我的姿势就如同大地。

  我这粗野的农夫之体在挖掘着你,

  努力让儿子从大地深处欢声堕地。

  我曾经是一个空洞。鸟儿纷纷离我而去,

  黑夜就断然侵占了我的身子。

  为了活下去我像武器一样地锻造着自己,

  如同我那弓上的箭,我那弹弓里的石子。

  现在复仇的时刻已来临,可是我爱你。

  爱你的肌肤,青丝,焦渴而坚挺的双乳。

  噢,扣碗状的酥胸!噢,出神迷离的眼!

  噢,玫瑰般的小腹!噢,你那悠悠的喘息!

  我女人的身躯,我要执著地追求你的美。

  我的渴望,我无限的焦虑,我游移不定的路!

  就是那永恒渴望经过的黑色沟渠,

  就是那劳顿之地,那无限伤心的沟渠。

         2

  夕阳用它微弱的光芒将你包裹。

  沉思中的你,面色苍白,背对着

  晚霞那衰老的螺旋

  围绕着你不停地旋转。

  我的女友,默默无语,

  孤零零地与这死亡时刻独处

  心里充盈着火一般的生气,

  纯粹继承着已破碎的白日。

  一束光芒从太阳落至你黑色的衣裳。

  一条条巨大的根茎在夜间

  突然从你心田里生长,

  隐藏在你心中的事返回外面。

  因此一个苍白的蓝色民族

  一降生就从你身上获取营养。

  啊,你这伟大、丰盈,有魅力的女奴

  从那黑色与金黄的交替循环里,

  挺拔屹立,完成了生命的创造

  鲜花为之倾倒,可你充满了伤悲。

         3

  啊,一望无际的松林,涛声陪伴折断声,

  光线缓缓地做着游戏,孤独陪伴着教堂,

  霞光落进了,你的眼睛,可爱的小美人,

  地上的长春花,大地在你心里歌唱!

  河流在你心中歌唱:按照你的希望,

  听凭你的要求,我的灵魂在水中荡漾。

  请用你的希望之弓,为我指明路程,

  我会在狂热中射出一束束飞快的箭。

  围着我,让我看到了你朦胧的细腰,

  无言的你催促着我那被追捕的时光,

  是你用那碧玉般的胳膊,

  留驻了我的亲吻,孕育了我对水的渴望。 啊,你那被爱情染了色的神秘声音

  与暮色发生共鸣,令人闻之心也醉!

  于是,在深夜里我就看到了

  田野里的麦穗被清风的嘴巴吹弯了腰。

        4

  在夏日的心脏里

  一个布满风暴的早晨。

  仿佛道别时挥动的白手帕,云彩在旅行,

  风儿用它那游子的双手摇动着白云。

  不知道有多少颗风儿的心脏,

  在我们相爱的寂静里跳动。

  心儿在林间像管弦乐神圣地嗡嗡响,

  如同一个充满战争与歌声的舌簧。

  风儿以神偷的方式卷走了枯枝败叶

  迫使飞箭般的鸟群改道而去。

  风儿用无泡沫的浪花和轻飘的物质

  把枯枝败叶打落在地,堆成倾斜的火。

  风儿停了,把密密的亲吻沉落下来

  战败在夏风的大门口。

        5

  为了你能听我说

  我的话语

  往往消瘦成

  银鸥在沙滩上的足迹。

  手串,喝醉酒的串铃

  献给你那葡萄般的手。

  望着我自己远去的话语。

  比我多的,是你的话语。

  它们似海蛇向我原有的痛苦爬去。

  它们就这样沿着潮湿的墙壁爬去。

  这个血腥游戏的罪人就是你。

  它们纷纷逃避我那黑暗的藏身之地。 .

  你处处塞满你的一切,塞满你的一切。

  在你之前它们已开拓了你要占据的孤独之地,

  并且比你更习惯于我的悲伤。

  现在我想要它们说出我想对你说的话

  为的是你能听到如同我希望你听见的话。

  焦虑的风还是经常卷走你的话。

  梦中的飓风还是经常把它们推倒。

  从我痛苦的声音里你听一听其它声响。

  哭声还是来自那些嘴巴,

  流血还是因为原来的恳求.

  爱我吧,女友。别抛弃我。跟我来吧!

  跟我来吧,女友,冲破那焦虑的浪。

  可是我的话语正渐渐被你的爱情染上颜色。

  一切都让你给占了,你占领了一切。

  我要把一切编成一条无限长的手串

  献给你那柔软得赛葡萄的洁白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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