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半个世纪去悼你——记忆中的汪国真
陈一诗
汪国真,你真不是诗人。真的,我认为你不是诗人,尽管我写诗,读诗,青少年时候,仿过你的诗,也对诗有那么一点点的研究。但是,在时下,在“口水诗”、“虚幻诗”、“下半身”等各种写作中,你已不是诗人,我只能——穿过大半个世纪去悼你。
因为,你只属于那个时代,只属于20世纪90年代,只属于那个时代的热,那个时代的“现象”。尽管,那个时代也有许多不利于你的批评,是的,你的确应该受到批评,谁叫你写的诗那么直白,又那么有点诗意,还那么励志。这让草根看到希望的诗,能算是诗么?
我只能——穿过大半个世纪去悼你。因为,现在你死了。你真的“死”了。现在的诗歌是什么样的?要不,我给你来几句?
首先,来句口水诗:
汪国真,你死了,真的死了,确确实实死了。昨天,你死了,死了,死了。
其次,来句虚幻诗:
一个汪国真在那里,或者不在那里。汪国真是头狮子,吼出了心中的老虎。
最后,来句下半身诗:
汪国真,你鸡巴的到了地狱就安静吗?有人要穿过地狱去睡你!
看懂了吗?汪国真,你真不是诗人。现在的诗人,至少很多诗人,是这样的诗人。
我知道有些诗人是骗人的。他们骗得了心灵,骗得了世人,骗得了美人,骗得了偷闲半天,骗得了一生糊糊涂涂,也骗得了自己——别人骂诗人是神经病,他也无所为。
我倒是愿意承认你是个率真的人,真诚的人,快乐的人。至于是不是诗人,并不重要。
记起那是年少的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在校园门前的地摊,买到你的诗集,我是这样的高兴;在一堆堆明信片里,翻阅你的诗句,我狂躁与自负的心得到安静,还看到了远方的希望。很多句子,在那时候养活了一个又一个年轻人:
你说,“是男儿总要走向远方,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辉煌。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年轻的眼眸里装着梦更装着思想”,你说,“走向远方,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老年,我们从星星走成了夕阳”,你说,“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你说,“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你说,“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如果生活不够慷慨,我们也不必回报吝啬”......
后来,热过之后,你不再说了。是否,因为有一种声音说你不是诗人?不配是诗人?是的,在他们眼里,诗怎么可以写得这样直白,这样率真,这样通达呢?诗不是用来励志的,诗是要用来“玩”的,越不多人明白,那越是诗,诗是用来炒作的,炒得越响越好,哪管什么下作......
真的。你不说了。你再也不说了。今生今世。就这样不说了。永远。
但是,有一个年轻人在九十年代读过你的诗,有许多年轻人读过你的诗,在你的诗里有力量,有梦想,有真诚,有我们的心与性,这便足够了。你也就该满足了。
穿过大半个世纪去悼你,你活在上个世纪,死在这个世纪。
最后,请允许这个世纪的我也写上那么一句诗:如果地狱有诗,那么请你往天堂去。阿门!
2015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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