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爱情故事一---徐志摩原配张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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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很多年前有部风靡一时的电视剧《人间四月天》,片中的男一号徐志摩由风雅儒弱的黄磊扮演,周迅扮演纯美清新的林徽因,伊能静扮演妖娆秀丽的陆小曼。相对而言,刘若英扮演的张幼仪太过普通,既没有出众的外表,又没有出色的才学。

  随着这部电视剧的热播,徐志摩的诗集风靡一时,他的《再别康桥》更是在市井坊间传唱不息。

  那时,跟着这部剧集火起来的还有一本书,张幼仪的侄孙女张邦梅所著的《小脚与西服: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因为这个书名,我便先入为主地以为,张幼仪是一位传统、迂腐的小脚女人。于是理所当然地认定,浪漫灵动的徐志摩甩开这个呆俗妇孺是理所当然的。

  直至几年后,我在图书馆无意中翻看了这本书,才明白一直以来,我对这位前徐太,有着多么严重的误解和偏见。

  首先,她并非小脚。张幼仪三岁那年,被母亲缠足了三天。到第四天,受不了疼痛的她尖声痛哭,心疼她的二哥张君劢出面阻止了母亲,撂下了一句满溢情味的承诺:“要是不缠足,没人娶她,我会照顾她。” 就这样,兄长做主,扔掉了她的裹脚布。她很幸运逃脱了这场摧残。

  其次,她也绝非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无知妇孺。离婚后,她的人生惊现了一场漂亮的绝地反弹,找回了那个自强果决的自己,活出了现代知识女性的风采,并在东吴大学教授德文,担任过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副总裁、云裳服装公司总经理。连那个以前从不正眼看她、将她踩到脚底下的前夫,都禁不住刮目相看、交口称赞。

  当年徐志摩冷酷绝决,让她成为了民国以来被新式离婚的第一位女性,受尽了世人的嘲笑和讥讽,她本该恨透了徐志摩,可她却说:“我要为离婚感谢徐志摩。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找到我自己……”

  确实,她不仅找到了那个最真的自己,还找到了那个最好的自己。

  二

  那年,18岁的他,与15岁的她,在双方家庭的包办下,举行了一场轰动一方的新式婚礼。

  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徐家摆下喜宴数百桌,名门望族张家的陪嫁绵延数十里,其中有很多家具都是特地去欧洲选购的,一火车皮都装不下。当满朋宾客津津乐道于这场强强联手的锦绣良缘时,殊不知,他们的婚姻早已埋下了无疾而终的祸根。

  出嫁前,张幼仪就读于苏州第二女子师范学校,接受先进教育,成绩优异。尚未毕业,便被接回了家,还硬塞了一个夫婿。15岁的少女,对着一张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的男子照片看了又看,她羞红的小脸上,洋溢着关乎未来的幸福与憧憬。这个出众的男子,将成为她日后生命的全部。

  而另一边,徐志摩瞟了几眼未婚妻的照片,从牙缝里不屑地飘出一句评价:乡下土包子。从此,他便给她定了性。无论婚后的她,那么聪敏能干、贤良淑德,在他眼里,她都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乡下土包子。他不待见她,从得知自己必须迎合家人的意思以三书六礼迎娶她过门时,他便将她等同于封建礼教下的一个包袱,满心厌恶,根深蒂固。

  其实,他这样看她,真是天大的冤枉。她的家庭是当地的钟鸣鼎食之家,祖父是前清知县,为官一方;父亲是成功的商人,富甲一方;她的两个哥哥更是了不得,二哥张君劢是当时颇有影响的政治家和哲学家,四哥张嘉璈是金融界和政界名流。

  为了女儿将来能在夫家获得足够的重视,娘家的亲朋们用心良苦地置备了丰厚的嫁妆。然而这一切,再加上娘家的强大实力,却未能给张幼仪带来丝毫的幸福与尊重。从小备受父母及兄长宠爱的她,婚后犹如堕入了冰窖,备受冷落。

  “鄙夷”成了徐志摩对待这位夫人一以贯之的态度。有一次,徐志摩在院子里读书,突然喊一个佣人拿东西,又感觉背痒,就喊另一个佣人抓痒,佣人一时没顾得上,一旁的张幼仪想帮忙,徐志摩却用眼神制止了她,那是一直极其轻蔑而不屑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当时,张幼仪天真地以为,等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婚后三年,她如愿以偿地为徐志摩诞下一个男婴。徐志摩很喜欢这个孩子,给他取小名阿欢。远涉重洋后,他时常在与家人的信件中,念及阿欢的种种,却对孩子的母亲只字不提。

  孩子有了,可是他们的关系却没有好起来。

  三

  1920年夏,徐志摩立志要投到哲学家、历史学家罗素门下学习。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博士学位,不顾家人劝阻,一意孤行去了英国。

  他的随性,让父亲徐申如很是震惊和忧虑。原本指望儿子学业归来,借助张家的势力,步入仕途,从此青云直上,光宗耀祖。如今,这个任意妄为的孩子犹如脱缰的野马,易放难收。

  徐申如找到张家人商量,大家一致决定,送张幼仪出国伴读。有了儿媳的陪伴,乖戾的徐志摩应该会有所收敛,不敢再胡来。这个消息传到徐志摩,他极不情愿地同意了。

  这年秋天,张幼仪只身带着行李,来到了完全陌生、举目无亲的英国。原本,她满怀久别丈夫的思念,为即将到来的团聚欣喜不已,可是辗转落地后,迎接她的,却是丈夫冰冻刺骨的厌恶与嫌弃。晚年的她,回忆起在英国初次见徐的情形,仍旧心凉:

  “看到徐志摩站在东张西望的人群里,就在这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他穿着一件瘦长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围了条白丝巾。虽然我从没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可是我晓得那是他。他的态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会搞错的,因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表情的人。”

  张幼仪来了,徐张二人在英国的乡下沙士镇租了两室一厅安顿下来。

  为了饭菜合丈夫的口味,张幼仪想尽办法,研究和尝试了很多菜式。而徐志摩虽然一日三餐在家里吃,却极少和张幼仪说话。对于张幼仪的用心,更是视若无睹,不做任何评价。

  平时,张幼仪也不敢与丈夫有过多的交流,因为只要她一开口,徐志摩便会瞪着眼睛鄙夷道:你懂什么?你能说什么?

  那段时间,他也曾带她去康桥游玩。一天,正赶上赛舟。康河中百舸争流,岸边被助威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徐志摩和一些外国女人兴奋得甩着帽子尖叫,张幼仪却无端脸红,只是拘谨地看着。

  还有一次,他本打算带她去看一部卓别林的电影,可是走在半路遇到一位朋友,朋友向他们推荐范伦铁诺的电影。于是徐志摩立即改变了注意,掉头往反方向走。张幼仪回忆道:“徐志摩一向是这么快活又随和,他是个文人兼梦想家,而我却完全相反。我们本来要去看卓别林电影,结果去了别的地方,这件事,让我并不舒服。”

  徐志摩是个天生的诗人,性格率真执拗,他的行事为人,很多时候都是受天生诗性的感召。林徽因在一篇文章中写过,在英国时,有一天下雨,徐志摩竟跑进雨中,孩子似的高兴地说:“看雨后的虹去。”后来居然真的看到了虹。林徽因诧异地问他,怎么会知道准有虹的。徐志摩得意地笑答:“完全诗意的信仰。”对比他诗意的秉性,张幼仪却截然相反,她严谨板正、中规中矩、严肃守正、做事有条不紊,这些性格从她后来取得的事业成就上可见一斑。

  四

  张幼仪的不幸婚姻,让我想起了鲁迅夫人朱安关于蜗牛的自喻。

  当年,朱安与鲁迅结婚后,也一直备受冷漠,她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对大先生好,希望能等到他回心转意的那天,直到后来听说鲁迅与许广平同居并生下海婴。房东的妹妹俞芳问朱安以后怎么办,她凄凉地回答:“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

  此时张幼仪的遭遇像极了朱安,他们同是坚守“父母之命、丈夫为天”的信条,将个人的喜恶深藏于心底,不断以迁就隐忍的姿态,等待着某天幸福的突然开启。只是朱安等待了一生,也未能如愿,只能做稳了“一世的牺牲”。而张幼仪心心念念以徐志摩为重,从一个娇生惯养、从不染指家务的富家女,生生蜕变成了凡事亲力亲为、勤劳坚忍的贤内助。然而,徐志摩对她的全心付出,视若无睹。

  很难想象,那些徐志摩不在家的时间里,张幼仪是如何凄楚孤寂地挨过的。丈夫不在时,她心里会本能地涌起一股想念,可是丈夫回家了,那冰凉的神情、霸道的漠然,是否又让她觉得还是孤独更好呢?有时候,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知前路何去何从。在她的前面,好像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后退回去,不一定会幸福,前进一步,也不一定更痛苦。她不会也不敢自己做主,只能等待丈夫的抉择。

  她不懂反抗,更不会争取,只是不断忍耐再忍耐。可是,你要明白,好脾气只应给值得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一天,徐志摩回到家里,向她提出了离婚。当时,张幼仪已经怀孕两个月,徐志摩没有半分的怜惜,只是若无其事地希望她打掉孩子。她说:“有人因为打胎死掉。”他的回答冷酷到不近情理:“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难得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她提出想征得父母的同意,他急了,逼迫:“不行,不行,你晓得,我没时间等了,你一定要现在签字,林徽因要回国了,我非现在离婚不可。”

  两人争持一会儿,之后便是长时间的冷战。一周后,徐志摩不辞而别,把张幼仪一个人丢在了沙士镇。“我的丈夫好像就这样不告而别了。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具统统留在家里,书本也摊在书桌上,从他最后一次坐在桌前以后就没碰过。”他就这样人间蒸发了,把怀着他骨肉的妻子,丢在那个完全陌生、寸步难行的地方。

  每每读到这段,我都深感徐志摩挺不地道: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决意要与妻子离婚,那为什么还会让她怀孕?当时确实有很多知识分子,如徐志摩、郁达夫、郭沫若,一方面大张旗鼓地反对封建包办婚姻、执意离婚、追寻自由,另一方面又与糟糠之妻生孩子。其实说到底,这些人终究是不忠于爱情,屈就于现实欲望。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1922年,看似懦弱、骨子里却自尊自强的张幼仪在哥哥的支持下,在德国生下来次子彼得。不久,她和徐志摩,在柏林,由吴金熊、金岳霖等人公证,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签完字的张幼仪一改从前的怯弱自卑,这一次她傲然正视徐志摩,轻松地说道:“好了,你去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太太吧!”

  从前总是担心跌进深渊,唯唯诺诺,举足不定。痛定思痛后,她明白,生命中最深的深渊,也不过是离婚。这个抉择看似艰辛,实则并非无法逾越。

  他走了真好,不然总担心他会走。如今的她,反而轻松了。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五

  当徐志摩心满意足地恢复自由身份时,准备向他心爱的女神林徽因求婚时,突然得知一个噩耗,林徽因已与梁启超之子梁思成订婚了。

  徐志摩生性浪漫、极富才情,却缺乏理性、太过随性。而他深爱的林女神偏偏是一位理性聪慧、目光长远的女子,她深知:徐志摩虚华的诗人气质远不如梁思成的宽容大气、勤奋敬业来得实在,她与梁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基础自然胜过徐的离婚续娶,何况梁思成的父亲——鼎鼎大名的梁启超,他的学问修养、地位名望绝非徐志摩的富商父亲所能比肩。后来的事实证明,林徽因的选择是对的,婚姻不仅使她获得了个人幸福,也助她走上了事业的顶峰。

  失意无助的徐志摩不久便遇到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陆小曼,两个性情中人很快一拍即合,重组婚姻。然而婚后陆小曼流连舞场、沉迷鸦片,刁蛮任性、挥金如土,徐志摩的父亲拒绝与他们同住,可怜的徐志摩只能带着新婚妻子搬去上海,并四处奔走讲学、写稿,拼命赚钱以满足小曼奢侈的生活。

  单看徐志摩的两段婚姻经历,就足以证明他绝非好男人、好丈夫。好的婚姻,会让女人看到一个愈加美好的世界,成就一个更加优秀的自己。可是徐志摩的两任妻子,在婚姻中都逐渐丧失了自我,将个性中最阴暗鄙陋的一面显露无遗。所以,离婚对张幼仪来说,是万幸。

  徐志摩再婚后,他与两任妻子曾共同参加过一个饭局。胡适做东,不知他出于什么心理把张幼仪和新婚的徐陆夫妇请到一个饭局上。但张幼仪觉得自己必须得去,去了会显得“有志气”。她要让世人看看,她并不是一个落寞到不敢面对的弃妇。

  饭局上,陆小曼柔情蜜意地称呼徐志摩“摩”或“摩摩”,徐志摩则绵柔体贴地唤她“曼”或“眉”。张幼仪想起徐志摩以前对自己说话总是急促而草率,于是最大限度地保持了沉默。

  很多年后,她对张邦梅回忆道:“我没法回避我自己的感觉。我晓得,我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我做人严肃,因为我是苦过来的人。”

  这个苦,应该特指与徐志摩婚姻中所经受的精神痛苦。

  林徽因曾经评价徐志摩优雅、善良,总是苦自己而不肯伤害别人。这个评价可能公允,但是必须除开张幼仪这个例外。不爱是一回事,随意伤害是另外一回事。有时候诗人为求真,往往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残忍,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的残忍还常常罩着美丽又合理的面纱。

  1931年11月18日,张幼仪最后一次见到徐志摩,那时他去云裳公司拿衣服,告知张幼仪第二天要搭乘邮政飞机回北京,当时张幼仪劝他不要坐这种免费飞机,可徐志摩说“不会有事儿的”。1931年11月19日,因大雾影响,徐志摩乘坐的飞机在济南党家庄附近触山爆炸,机上连徐志摩共三人,无一生还。

  徐志摩飞机失事后,得到消息的陆小曼昏死过去,以不肯认尸来拒绝事实。张幼仪心痛却不失分寸,她立即遣儿子去山东为前夫收尸,自己则留下来主持丧葬。

  六

  对于很多婚姻不幸的女人而言,离婚是人生的分水岭。要么,沉沦苦海,无法自拔,最终一无所得,在消极愤恨中耗尽余生,被人遗忘;要么,看淡从前,抛却执念,在人生的谷底演绎一出绝地大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成为励志的榜样。张幼仪无疑属于后者。

  张幼仪说:“我一直把我这一生看成两个阶段‘德国前’和‘德国后’。去德国以前,我凡事都怕,去德国以后,我一无所惧。”

  彼得出生后,张幼仪申请进入裴斯塔洛奇学院就读,学习儿童教育学。在这一段时期,张幼仪反思她和徐志摩失败的婚姻:自己虽是天足,但是行为和思想和缠过脚的人没什么两样,思想上没有自我,对已接受的传统教育和习俗毫不怀疑。最终,她决定勇敢地作出改变。她说:“经过被徐志摩抛弃在沙石墩的那段可怕的妻子,我领悟到自己可以自力更生,我不能回徐家,像一个没结婚的姑娘一样住在徐家,我下定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不要依靠任何人。而要靠自己的两只脚站起来。

  1927年,张幼仪回国,在东吴大学教授德语课,后担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的女总裁。这一年开始,张幼仪不仅使女子银行扭亏为盈,在上海金融界崭露头角,还创办了上海第一家时装公司——云裳时装公司,并担任总经理。

  和徐志摩离婚后,张幼仪和他的关系反而得到改善,因为阿欢和彼得,他们经常通信见面,交往得很愉快。或许,徐志摩不是个好丈夫,但却是一个好朋友。

  徐家二老自始至终都只认张幼仪这一个儿媳妇,他们看不惯陆小曼的所作所为,索性要求跟张幼仪住在一起。于是张幼仪就在自家后面的空地上,给徐家二老盖了一栋小楼。她说:“当我善待公婆的时候,我就想:他们是我儿子的爷爷奶奶,我怎能不好好对待他们?”

  假如没有离婚,她或许还是那个局促乏味、单调无趣的原配。或许只有痛死,才能重生。她终究拭去了“小脚女人”的卑躬屈膝与满面灰尘,身着职业装挺直腰杆、笃定自信地坐在了办公桌前。

  张邦梅曾问张幼仪爱不爱徐志摩,她的回答有点迷茫:“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的家人可以称为‘爱’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七

  爱得投入,往往容易受伤,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应该相信爱情。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遇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了才能遇见。

  1949年,张幼仪在香港认识了她的房客医生苏记之。这位医生性情温和,谈吐风雅,同是离异,独自抚养四个孩子。相似的命运让二人惺惺相惜,爱意重生。

  1953年,苏记之向张幼仪求婚。张幼仪征求儿子阿欢的意见,阿欢的回信写得情真意切:“母职已尽,母心宜慰,谁慰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

  1953年8月,张幼仪和苏记之在日本东京一家大酒店举行了婚礼。幸福可能迟到,绝不会缺席,这一年,53岁的张幼仪漂泊半生,终于找到了一个停靠的港湾。张苏和美平静地生活了20年,苏记之因为肠癌先走一步。丈夫去世后,张幼仪来到美国,在儿子附近住下来。深入简出、恬淡静好地活到了88岁,无疾而终。

  木心曾说过,常以为人是一种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

  ——正因为人是导管,所以每当不幸来临,只要咬牙坚持,永不言弃,总会迎来生命线的好转上扬。因为人不是容器,所以永远没有不可终结的沉沦,没有不可承受的苦难,没有无路可退的绝望,没有经受不住的世事流年。每一个痛哭而下的泪滴,都将成为我们日后前行路上的繁星,照亮那条满是希望的旅程。那些暗自淌下的汗珠,将在不经意间汇聚成一道彩虹,穿越时空前来拥抱你。

  看张幼仪的故事,我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孟子的那段“天将降大任”的名句。漫步人生路,每一个烦恼的出现,都是一个给我们寻找自己缺陷的机会。纠正自我总是痛苦的,可是那段疼痛的时光,只有一个人咬牙走过,才能锻炼出驾驭幸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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