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那棵大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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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兴中学校园里有许多大树,有些可谓年代久远。从这里毕业的高中学生、初中学生已近四万,同学碰面,回忆校园生活,常说起校园里的大雪松、枇杷树、银杏林、三角枫、桂花树……这些树一直被很好地保护着,枝繁叶茂,生机蓬勃,装点园林般的美丽校园。

  可是去年年底,所有的树都经历了一场浩劫,特别是那些四季常青的树种。大雪覆盖了整个树冠,寒夜把雪冻成冰,雪不断地堆积,冻成冰,再堆积,直到树冠承受不住重量,断臂折腰。校园一片狼藉,遭遇最惨的就是那棵大雪松,四五个比腰还粗的分枝折断在地,从前隐在树阴里的树干完全显露出来,树干上伤痕累累。

  开学后,许多老师嘘唏感叹,“现在,这棵树太丑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不住啊。”我也觉得满是伤痕的树很难看,为再也看不到浓阴匝地的景象而感叹。

  有一天,我呆呆地站在松树下站着,抚摸着它粗壮而粗糙的表皮,抬头看树顶的蓝天,突然为这棵松树的遭遇而庆幸。

  这棵雪松挺立在这里已近百年,撑开巨大的绿阴,显得非常健美。多少年来,它接受赞美,甚至膜拜,它扎根肥沃的土地,吸取天地的滋养,铺开它的枝丫,拓展它的华盖。渐渐地,它的庞大的身躯成了自己最大的负担,依然无声地顽强地挺立。如果不是去年这场大雪,谁都不知道它其实已经很脆弱。

  连续几天几夜的风雪撕裂了它,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从这些伤口上,人们没有找到人为的伤害,没有找到虫蛀的痕迹,也没找到他衰老的印记。徘徊在树下的人满是疑问:“怎么就会断呢?”

  是啊,树很健康,值得庆幸;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它留下难以除去的伤痕,也值得庆幸。因为,除去了身上的累赘,它终于露出了那笔直的主干,精神抖擞,意气昂扬,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个身上刻有战斗创伤的勇士,看到了身上写满了搏斗历史的狮子,这才是成熟的生命,这才是坚强的生命。感谢去年那场大雪,终于完成了对生命的塑造!

  现在,从大雪松下走过,我觉得它完全配得上那句著名的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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