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 洪
序言:今年是诗人沈建浩先生进入诗歌创作生涯进入第25周年的日子。一个诗人经过整整四分之一世纪的创作实践及创作风格的磨合及提炼,按理说,应该有一个可具归纳的规模。可是,在我们对沈建浩诗歌的长期阅读中却发现,他的诗歌其实是一直在探索,在完善的路上,也就是说,我们今天还暂时无法定义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类型的诗人。在本文当中,我们将站在一个比较理性的高度,阐述一下关于对沈建浩的认识,也算是对他25年诗歌创作的归纳。
《一》沈建浩作为汕头本土诗人,除了坚持属于本土风格的诗歌创作之外,尤其还将诗歌的创作中心主题直接延伸到本土文化的思考。而这种对本土文化的思考,就汕头地区所处的地理位置来说,既有客家文化的影响,也有南粤整体文化页面的浸透,而与此同时,就沈建浩本人的出生地来说,又受到来自闽南文化元素及力量的直接介入性。当这些多样化多样性的文化因子交叉同时出现在一个诗人文化场域的时候,我们很难形容他是如何树立起具有主观意义的文化观的。
与此无关,而就整个潮汕地区的本土文化状况来说,除了以上几个方面的非理性因素交替存在之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汕头长期保持的文化形态不仅融合了属于汕头周边地区各种不同类型的文化元素之外,再就是作为华侨之乡的汕头地区,无论是文化领域,价值领域及道德领域实际上都受到了当地华侨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所带来的影响结构既非常复杂又非常特殊。因为这些归来的华侨基本上都是从汕头本地周游世界各个地区及国家之间。他们所带来的侨民文化实际上只不过是被变异了的汕头文化。
而这种文化的优势就是在最大限度上基本保障了汕头文化的非沙漠现象。这种走出去最终又回到原地的汕头文化结构尽管在最大限度保证了汕头文化的非沙漠化,但是实际上却带来的是更多更大的观念冲击及价值观的冲击。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初,汕头本地居民最困惑的就是回乡探亲的汕头华侨在回去时带走的的纪念品并不是那些非常贵重的物品,而是在当地非常廉价的特产或小吃等事物。而这其中有些东西在汕头土著居民看来,应该是不屑一顾的物品。这种现象使汕头居民的价值观发生了一个重要的突变就是,那些回乡探亲华侨丰厚的收入,高贵的社会地位所崇尚的目的并不一定是奢华,而是一份沉重的乡愁或缅怀。然而,他们却必须又回到他们曾经生活过几代人的异国他乡。
而这种文化形态形成之初,尽管沈建浩当时还并没有以一个成人的身份去接纳这种无论在广义上或狭义上都非常复杂的汕头文化,但是在他后来的创作生涯中却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也就是在这种文化结构的浸透与影响之下,沈建浩的诗歌主题更加倾向于一个更加广义的思考。并且这种思考是持续的,长期的贯穿到他长达25年的创作生涯及创作经历当中。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为我们准确定义沈建浩的文化思考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依据。
《二》除了以上几个方面我们对汕头文化页面对沈建浩的诗歌分析之外,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文学环境包围着影响着他的诗歌风格的确立。从相关资料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就是,汕头尽管在文化上受到各种不同类型文化力量的介入及影响,但是,汕头却存在着一个明显的诗歌倾向就是热衷于古典诗词的创作与开发。
据初步统计,就汕头地区各种不同类型的诗词协会或词社竟然有200多家分布在汕头地区的县市或乡镇。这种非常红火的诗词热在全国来说,都可以说是一道独特而颇具规模的风暴及风景。在这样的范围中,沈建浩却一如既往的坚持着新诗(现代诗歌或自由诗)的创作。他认为,自由体诗歌更能展示一个诗人对客观社会的态度及观察的批判。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认定沈建浩的诗歌可能渲染了批判现实主义的思想及创作主张。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因为在他看来,我们观察生活只不过是为了体验生活,而不是一定要去批判现实才使我们的诗歌主题更加深刻。
因此,我们在回顾及反观沈建浩25年来的诗歌创作时就明确可以发现这种情形存在的同时,他一方面坚持从最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出发来进行自己的文化思考,而另一方面,则从观察到的具体现象中印发出自然主义的创作态度。他在2014年创作的组诗《荷花》可以说是沈建浩25年来最具唯物主义方法论的代表性作品。当然,我们并不等于就是说,沈建浩的组诗《荷花》在文化及文学的体现就十分完美。因为他对自然主义的坚持是建立在主观的观察基础之上,这就决定了沈建浩诗歌的神秘主义元素。
尽管他在许多诗歌当中镶嵌了关于现实景物的描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神秘主义元素的存在其实是增加了沈建浩诗歌的宿命情绪。但是这种宿命情感的存在并没有为他的诗歌带来宗教式的快感,反而又增加了许多关于现实性及客观世界的质疑。这种情绪非常明确的体现在他近期的《午后》系列作品当中。这种质疑的情绪至少说明了他诗歌乐观主义的缺乏。
《火车,深入村庄的瞳仁(沈建浩)》
秋色浓似酒
秋天将一袭宽大的旗袍
披在辽阔的旷野
风中行走空旷而绵软的身影
云彩牵动火车的穿行
一些记忆,漂浮如尘埃
一支歌谣,怀抱远方
没有等待的唇印,只有碎裂的回首
炊烟也能凭眺,山菊花划落的鞭影
深入鸟的鸣叫,深入村庄的瞳仁
启封的日子,遥远如夕光
一些羽翼,粘贴秋阳的碎片
母亲的白发,夹在一帧风景里
苍凉来路的惆怅与呼吸
秋的悲鸣,悬挂一路车辙
风烟,蜇伤沿途的夕阳与流逝的光景
火车汹涌暮色的叮咛
俚语浇灌的村庄,捧出一盏盏灯
铁轨上的静,退去刮伤的花朵
刀刃上的寒光,是否能抚慰异乡漂泊的情怀
《三》沈建浩实际上是一个在人格上有些执著的现代诗人。我们很难说用一个比较准确的概念来形容他的诗歌态度。我和沈建浩的私下交往比较频繁。属于那种真知灼见的朋友。从交谈中明确可以看出的是,他属于那种比较直接而坦率的文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非常崇尚的创作理念就是固执而认真。他是那种把诗歌当成终身事业的诗人。
在他25年的创作生涯中,曾经认识与结识过广东的重要作家及文学评论家。他渴望能够有一位水平较高的诗歌评论家来指教或评论他的诗歌,但是,他始终却感觉自己做的很不够。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永远的学生,永远在路上的探索者。善于学习,善于借鉴其他诗人的优秀之处,是沈建浩谦逊人格的体现。
我个人实际上在和沈建浩的长期交往中,试图归纳出关于他诗歌特征的东西。但是这个过程非常不顺利。除了在以上章节中提及的汕头文化形态及汕头地区古典诗词的普遍存在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难点就是说,作为一名现代诗人,他如何建立诗歌创作过程的普世原则及指导方针是我们目前尚不能完全理解的方面。而在他的近期作品《浮生》当中,我们则又可以看出他倾向于后朦胧的诗歌形态及主张。
油灯的尘埃,从母爱的诵经声中出发
最短的距离,是心的距离,凝滞日子的面纱
花朵的蹉跎,直接走进火车黑暗的心脏
山菊花豁开的伤口,粘住村庄渐行渐远的身影
寻找的宿命,是城市璀璨不灭的灯火
风筝翅膀上的叹息,系住一生的厮守与等待
阳光抚摸离合,感知一棵棵树的轮回——当然,这种朦胧的背后并不就是说,他渴望诗歌普世的原则受到任何损害。反而从交叉与现代城市与荒野的诗歌对话中看出他强烈的觉悟与提升。
结束语:无论我们在分析研究沈建浩的诗歌工作中试图从归纳的角度定义其诗歌的属性,还是从他已有的那些作品中寻找到概念性的东西,实际上有一点始终不能否认的是,沈建浩是独立的沈建浩,或许我们始终不能确切定义的根源就是缺乏参照。作为汕头的本土诗人,对于汕头诗歌的前景既充满忧虑又充满信心。因为在他看来,正是复杂多变的汕头文化结构本身,为将来汕头诗歌的突围制造了不可夺得的契机与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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