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向李贺致敬
“黑云压城城欲摧”
终于下定决心。逆着下班的人群独自上街。
天阴着，雨马上就要下来。顶着
浓重的黑云，车流危险如一条汹涌向悬崖的
河流。暗藏杀机的刹车声、喇叭声紧紧纠缠，形成
河流中的漩涡，乌云下的黑洞。红绿灯紧张地读秒。雨马上就要下来。
头顶和眼前的危险，使我面临选择。犹豫让自行车
慢下来。虽然街道的位置同记忆中一样，但如衣服般
变幻招牌的门店让眼前的景象变成看电影，我身处其中
却迷失了来路。只能装成透明的影子，跟在路人身后
行色匆匆。如此，走失的尴尬才不易被辨认。行色匆匆。
三个摩登女郎吸引视线。一个太胖，一个太瘦，另一个
丑的可以。她们冒着被怀疑的危险，衣着暴露。
整条街道为她们的脚步让路，高跟鞋承受着扭动的腰肢，尽情地
踩在故意不看的男人的眼睛里，铿锵有力。
路边长队由近及远，五颜六色的躯体形成细长彩线，
晃动夸张的三围，慢慢接近，
“馋嘴鸭五折”的黑招牌油光可鉴。烤鸭子味
比等待的人群更兴奋，直接游到街对面，挎着三位女郎
大腹便便走进发廊，回眸，一窗粉色比叫卖声喊得更响。
嘹亮的大腿吹响“食色性也”的古老号角。失去前途
做不成柳永，只能学李贺。骑着瘦驴在街上寻诗。
经过一番努力，走失的困难比想象得更大。我放弃了。
写下的诗句纷纷从笔下站起，走出去，在大雨将至的黄昏，
跟随原来的主人，继续行走于
黑云笼罩的城市。我终于放弃了。
2004/8/13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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