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凝重----教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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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不上师从无数,但是我的成长过程中,侥幸得过几位恩师的指点,在这里想要说说我的高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汉三先生,聊表纪念,也算是向教师节献礼吧。

  93年秋季入学,无意中被安排到先生所带的班上。那时因中考考得不是很理想,故回母校继续读高中。我记得去报到的第一天,先生那时大约50岁,站在自己居住的教师楼(五楼)的楼梯口看着一脸失落的我,轻轻地说:女子(我们当地的方言,意指小姑娘),不要难过,好好学习,未来的路还很长。先生话不多,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慈祥。

  先生很少在我们面前讲述自己的历史,鲜有的几次讲起来时也是唏嘘不已。按文化大革命时的讲法,先生出身不好,高中毕业曾被下放到农村记工分。我们那时还太年轻,对那段混沌岁月知之甚少,自是不能体会先生的心情。先生喜欢没事的时候就来教室(教室在五楼,没有电梯)溜达一圈,有时候我们上自 便静静地坐在讲台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就像一个老农认真地看着他亲手浇灌出来的嫩苗一样,充满了爱惜和喜悦之情。我以为那是人性本善的自然流露,直到前两天我问一位长者,如果你还能再年轻一次,你会做什么。长者毫不犹豫地说,如果我还能再年轻一回,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忽然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先生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看着我们的情景,他的形象又清晰起来了。

  先生文笔很好,时常会在当地报纸上发表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文章,同时他也反复叮嘱我们要养成良好的写作习惯。记得高一开始没多久,先生就要求我们要写周记,写日记,有时还认真地拿某个同学的周记去看。先生笃信,“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遇到好的句子、词,就不妨记下来,写文章信手拈来即是。于是,我认认真真地买了笔记本来,刚开始以为先生会检查,所以搜肠刮肚,每天都要“凑够”一篇,有时是记一件芝麻大的事情,有时候是对一些现象的词不达意的评论,有时候是自己情窦初开时的飘忽心情。久而久之,自己写的文章有了起色,时常会被先生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也会被拿到其他班去读,虚荣心十足的我,于是更加努力地去多读书、多写好文章。先生点评作文非常细心,会用笔仔细地圈出你用的妙的词,写得好的句子,不好的地方,先生也会毫不客气地甩上一个大X,还会在文章后面加上总得评论。两个班一共一百三十多个学生的作文,不知先生每每会批改到深夜几点钟。每次作文本发下来,我都会第一时间翻看后面的评语,看看先生妙语如珠,以及对我的鼓励、褒贬,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文言文,在一些同学看来,比英文还晦涩、枯燥,但是先生却能讲得极为生动、形象,上他的文言文课,也是我最不会打瞌睡的时候。尤其是他手捧泛黄的教案,轻轻地摇晃脑袋,一副古旧的老花镜已滑落鼻尖,抑扬顿挫地念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时,一副渐入佳境的样子,很有感觉。古文最难学,先生极有耐心,认真地教我们分析其中的通假字,虚词,实词,名词动化或形容词动化,几堂课下来,看似天书的文言文《诗经》、《鸿门宴》读来也是妙趣横生,活灵活现。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上古文课,隔壁班在上自习,由于没有关门窗,先生讲到忘情之处,经不住脱口而出:大老鼠啊,大老鼠,你不要再吃我的粮食了!(注:此句是先生讲《硕鼠》中“硕鼠,硕鼠,毋食我黍”翻译成现代文)这句话本没什么可笑之处,但是由于先生几十年习惯用方言,不会讲普通话,所以用方言念出时极具有喜剧效应,隔壁班的学生哄堂大笑,我们随即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先生微微一低头,眼镜悬在鼻尖上,透过镜片,犀利的目光盯在我们身上,两片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咧开嘴笑了。这个善良的老人,可爱的像个孩子,如果不是有时候他那么严厉的话。

  我们每年春天都会有春游,考虑到班上70%的同学都来自贫寒家庭,先生决定骑自行车带我们去郊区走一走。先生不常锻炼,唯一的锻炼也就是每天早上我们跑操时,他将手交叉揣在两只袖筒里,在操场上走来走去。骑车郊游,我们担心先生体力不支,先生说,你们别管我,在前面等我就是了。一路风景果然优美。我们来到碧绿如云的江边,一脉山峰矗于江对岸,宁静、清新、花香四溢,男生女生蚂蚁一样地拥到一起,留下了难忘的快乐时光。至今,我都还保留着一张那时的照片,60多颗小脑袋挤满了整个画面,稚气、顽皮,充满生机,挤在一堆孩子身边,先生也年轻许多。

  三年来,几乎朝夕相处,先生的好、先生的趣事,真是数不胜数。还是大二的暑假回去看过先生一回,一晃已经过去十年了。不知先生身体安好,心中甚是挂念!

  我也曾为人师,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一双双期待的眼睛,这才知道为人师表责任重大。虽不曾有经验,但先生的榜样,先生的严谨、认真,已经深深地影响了我,且不说他曾经教会我什么。

  祝愿恩师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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