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忘不了,那一树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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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一树梅花

    烟霞山光很美,阳光很暖,风很轻柔。

    支开画架,一笔一笔勾勒可爱又可爱的梅树,总觉得自已一直是个应该住在梅林里的人。所以无论是在生活中或书中画上只要看到清逸俊格,那无论如何也是要多看上几眼的。

    日子是那样和暖温柔。冬阳下的几株梅树俏然而立,也许刚下过雪,也许没有雪,可是,是泥土的芬芳吗?是冬日里梅叶间那甜蜜的气息?还是这梅树本身的孤傲、出尘给我的震撼亦或抚慰?望着这样脱出红尘恩怨之外的寒梅,心便安静下来,忘记了忧烦。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随着年岁的增长,往昔种种大多依稀可闻,只那院中的一树梅花却始终在记忆深处挥抹不去。

    那时只觉得这棵树是奇怪而有趣的。她一面在百花灿烂的日子里不闻不问、一心一意地长着自己细细的、红色的叶子,一面又在万物凋零的日子里静静地绽放出自己最美丽的笑颜,那样地孤高自赏,那样地清丽绝伦,一任世间事物众说纷纭。

    只是那时却没有在意一棵树的生命,常常是攀枝采叶,或是抱着她的枝干努力地想要摇下酸酸甜甜的梅子来,许是终于不堪我幼稚不懂事的行为的折磨吧,她终于夭折在一个暖暖的冬日里,从此再也听不到我的忿忿然。

    那一年,梅树无花。

    此后渐渐大些,心中便一直惆怅不已,真真是暴殄了一件天物。

    常读诗,久了方知,原来诗中亦有梅。于是因了那惆怅的心结,便悉心尽数地搜藏一些关于梅的诗句,细细地玩味。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写梅之风韵(宋。林逋)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状梅之精神(明。高迪)

    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道梅之气节(元。杨维桢)

    毛泽东同志在著名的卜算子《咏梅》中,既赞颂了“梅花欢喜漫天雪”那傲然挺拔的铁骨,又推崇了梅花那“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高尚风格。

    鲁迅先生也曾精辟地用梅作过一个比喻:“中国真同梅树一样,看它衰老腐朽到不成一个样子,一忽儿挺生一两条新梢,又回复到繁花密缀,绿叶葱茏的景象了”。他还请人为他篆刻过“只有梅花是知己”的石印,抒发自己高洁的情怀。

    梅,原是集高洁、秀雅、坚毅于一身,其色、香、韵、姿均为上品,她在冰中孕蕾,在雪中开花,她傲雪在寒风里,用她的弯曲、她的顽强,透露出生的意志,流动出美的气质。那老干曲虬蜿蜒、梅鞭直上青云的感觉,给了人一种力量,一种在北风的怒号里,经受着风的洗礼,雪的祝福却决不低头的力量。她绝不是清高,那只是倔强,雪越大就越感受到生命的美。“岁暮惊雪飘,暗香独自俏。百花不做声,唯有一枝妙”。

    越过蔓生的梅丛,人间烟火,仿佛隔河相望。目光在河上搭一座桥,走过去就是温暖红尘。而梅却偏偏不肯,沉默着,执拗地昂起头,一身的乱蕊当风,任耳边车河流淌,人海嚣闹,只仍然固执地守候着每一个季节。

    也许,人需懂得对一件事物的钟爱痴恋也是应有节制的。万物的存在与消逝都有一种必然的因由。太痴傻啊,所以在对待万物的时候毫不设防,只一心一意的想着长相依傍,既便是之于梅树,我忙着的念及的亦只是自已的愿,焉知梅又做何想?

    望望眼前景色,不禁想起一联:松声竹声钟罄声声声自应,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既万物都有其声声自应之理,我又何妨不做色色皆空的世外人在红尘小憩呢?

    昔日的盛景一去不复返,就像我的童年时光;世事如同白云苍狗,又有谁能把握?在慢慢走过的人世里,在必然的成长的岁月里,更明了了爱与被爱的理性。那个有关于残梅的惆怅心结也就让岁月解了开来。

    也还是痴爱着梅,只是已经平心静气了,用一种淡然的心境去观望和守护着她。

    忘不了,那一树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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