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西湖之“要留清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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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前后写了一组闲话西湖的文章,涉及者若苏轼、白居易及岳飞等,兼有梁祝、白蛇之爱情传说,仰或生性散漫,后竟无疾而终。前几日读林则徐《出嘉峪关感赋》诗,感叹之余,突念及于谦,这位生于西湖亦长眠于西子湖边的民族英雄。仰或是灵秀的西湖山水雕琢出于谦的灵动卓越;奔腾的钱塘江激荡了于谦的博大胸怀,使其在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出,挽狂澜于即倒,扭转了土木堡之变后的危亡局面,千年之下,能几人哉 !

   07年深秋,我独自往三台山,瞻仰于谦祠。深秋的下午寂静而安宁,秋叶被时光侵染,绚丽中蕴含着深秋的寂寥。祠堂前是微微突起的山岗,山岗上建有白色的牌坊,牌坊对着西湖的寒潭秋水。静静的想着于谦的人生功业,如果没有那个阉割的太监与荒唐的年轻皇帝的轻率举动,于谦的人生估计也就一治世能臣而已。土木堡的空前败局,大明朝精锐尽消,蒙古瓦剌部也先的大军兵锋直指明朝的首都北京。那个秋天,有人,有很多人想到了逃亡,想到了迁都。历史仿佛回到了300年前的北宋末页,这个时候,于谦站了出来。组织指挥部队打赢了北京保卫战,他改写了历史。公元1449年秋天的戏剧性一幕,成就了于谦的人生辉煌,也埋下了其人生悲剧的伏笔。于谦的悲剧映衬出人性的缺陷,他公正无私,为了不受制于人,他建议新皇帝登基。为了国家利益,他从不考虑私人利益,以前公共御敌的战友也逐渐成了敌人。没有和光同尘,没有一己之私。于谦,他注定是孤独的。也许“要留清白在人间”是最后的注脚。

   秋阳西斜,寒潭秋水,深红浅黄,群山浸染。坐在湖边的衰草地上,不由沉思。西湖对岸,栖霞岭下的岳王庙是热闹和世俗的,由人而神一直是中国的传统,神总是用来敬仰和膜拜的。想起了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过的话,中国于儒释道三教外,尚有一“小说教”。自宋元话本到明清的通俗小说,这些通俗文艺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倘若没有《说岳全书》、《岳家将》之流,岳武穆想来不会有今天的民间声望。后世的统治者有意无意的引导和利用了这种宣传,武穆的形象、武穆的忠贞与冤屈,成了少有的“全民共识”。

   没有通俗文学渲染的于谦是孤独的,他的象形与历史也只存在于少数人心中。一如现代很多人不了解明朝,不了解明史。自五代石敬瑭儿皇帝丢掉燕云十六州后,是明朝的汉人政权重新统治了该地区。明朝重修了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明朝的内阁制度是今天西方君主立宪制的雏形。而明朝据产生了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直到今天中国也没能建设好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如此等等,还有很多。

   这里较之对岸的世俗与热闹显得清静而真实。自古英雄寂寞,自古英雄孤独。曲高和寡似乎是历史的定律,清白刚烈的于谦若一面镜子,有几人能不自惭形秽呢。于谦的操守,注定了他的孤独。中国的酱缸文化,注定了他的孤独。

   秋水长天,西风万里。生生不息,浩气长存。

   过江鲫

   二○○九年六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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