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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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剑,斩断了青春的烙印,割掉了青丝的延伸,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年华。而今,鬓角的白发长势愈来愈旺,头发的密度是愈来愈稀。诸如遥想、当年、那时候------的口头禅,也是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假若喝一点酒,旁边再有跟着起哄、喜欢看热闹的好事者撺掇,更是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其实,往事早已随风漂流,烟消云散,那都是过去的历史了,曰:俱往矣。

  雄心壮志的心态,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敢想敢干、敢叫日月换新天、敢于迎风破浪的劲头和想法,早已不复存在。不再幻想不切实际的目标,不再假设没有把握的决定,不再制定不易完成的计划。胆子也越来越小了,做事总是畏手畏脚、拖拖拉拉的,事情完成不了总会给自己找借口、找台阶下,自我安慰一番就不了了之。更不消说那些狭路相逢、涉险、侥幸的诸多想法去尝试啦。

  饮食方面也是感受颇深。当年的一日三餐全部都是干饭,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是常有的吃饭习惯,外面雪花纷飞,屋内酒酣耳热赤膊饮酒,更是不在话下。冬天的饭局,或可喝酒到鱼汤变成鱼冻子(鱼汤结成冰块状),如有宵夜,还可连续战斗几个小时。而今,除了所谓养生的缘故外,早年的生活习俗早已荡然无存,歌诀式的猜拳行令、谈笑风生,已经尘封在记忆的深处。稀饭一碗,小菜一碟,喝酒一两,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和别人斗嘴逞强,默默地吃点素食,小心翼翼的溜之乎也。

  身体的变化是最明显的。生龙活虎的年代已经是若干年以前的事情了,篮球场上的风采也早已成为过去的回忆,而今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痒,每年的体检,医生都会在体检表后面标注着十来项的检查建议,看着那一项一项的超高数据,真的让人无可奈何。人生的道路上,这才转眼的功夫,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读着那句“耳畔频闻故人死,眼前但见少年多”的中年人生写照的话语,让人不禁不寒而栗,匆匆忙忙、碌碌无为的几十年还没有仔细的回味,就有可能在忽然的某一天撒手而去,成为你亲友怀念的对象了。有时,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会让人惶恐不安、胡思乱想,似乎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而越发的眷恋起人生的灯红酒绿。呜呼!除了压力大、欲望高、秉气弱之外,身体的渐衰渐退,已经严重影响我们的正常思维了。

  年华滴滴答答聚沙成塔,转眼又是一场秋冬春夏。犹记得,黎明就已然夕阳西下,回忆里分分秒秒都是岁月的酸甜苦辣。廉颇老矣!自然界的规律还是必须遵守的,不服不行。雄心壮志减退了,斗志弱化了,体力透支了,我们依然要为明天按时升起的太阳而带着期望,它仍然普照大地万物,为强者也为弱者带来温暖和阳光。倘若门前有一小溪,可听流水潺潺,可拈一鹅卵石信手把玩。可沿小溪堤畔漫步悠然。看云绻云舒,听松涛呼呼,南山脚下种豆,北坡山上牧羊,青灯阅史笑谈古今英雄好汉,执笔泼墨学写汉字点横竖撇。或可煮一盏相思牵挂,绣一幅落雨蒹葭,共赏流年刹那,安享岁月风雅。寻一处柴竹屋下,携一人温酒沏茶,悠然夕阳西下,静候暮雪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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