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的诗一举成名后,文坛上下着实一片哗然。称赞也好,诽谤也罢,且撇下贴附在她身上的多重标签,以纯粹的眼光去读她。她只是把诗歌作为信仰、用灵魂倾诉诗行的余秀华。
近日观览了余秀华博客上的一些诗文。她的文字看似随意,扯淡,碎片,意识流,但字里行间大多寓意深刻,需要反复思量与琢磨,方能触及她的诗韵天地。说实话,对她的诗透彻理解,非孤陋寡闻之鄙人所能企及。在此还是表述一下鄙人之拙见。
一。诗文字字珠玑,行云流水,明枪明箭,透着“阴险”,在表述SEX一类的诗文中尤为彰明昭著。
「脱!
没有商量!
夜深,露气沉重,身体里的疤发光
我们遇见了自己的祖国,除了掠夺,拿什么
证明我的爱戴
不介意你出神,我可以重复一次:脱!!
我相信只有我,只有我能在你的矿场里
点石成金
让每一块煤都闪闪发光
只有我能在你颠覆的时候把一朵向日葵
别在你胸膛
也只有我,清楚你河流的方向,缓急
并在你留下的漩涡里
义无反顾地沉下去」
一人之口,迸射万人之声。由此,在性泛滥中的整个民族的罪恶,赫然彰显,不免让人感到腐化与堕落已经侵蚀到国民的脊髓中。断想曾几何时骇人听闻的东莞扫黄运动,至于清剿的锋芒直指东莞,据说其中亦是另有文章,是何异于“只许官放火,不许民点灯”?
二。年近不惑,桀骜却似“90后”,由此显得诗文弥合着“非主流”的时代潮流。
「给奶奶洗澡
我搓她的背,搓她的胳膊,搓她的屁股
“疼,疼那”她哇哇大叫
疼一疼就干净了。我对这个91岁的女子一点不手软
然后我拨弄她的乳房,她就笑了
它们耷拉的样子却不像垂头丧气
我把它们扯起来,一放,又垂下去了
“你也有,你也有”她嘟噜着
我又拉扯了两次
然后我掏出手机,给她照了一张
总感觉有许多隐匿
在这个下午飘荡,既沉重又轻悠悠」
给九旬的奶奶洗澡之际,搓疼奶奶,使得奶奶像个孩子一样喊叫。而后扯弄奶奶的乳房——枯萎但生命犹存,逗她发笑。在奶奶面前,自己也仿佛永葆长不大的孩子的纯真天性,偶予捉弄,谑而不虐。随之给奶奶拍了张躶身照,图文一并po到网上。最后提到“许多隐匿”,我觉得是说奶奶那作为老女子的身体隐私部位。“沉重”出于这些“隐匿”写满了青春逝去的痕迹,“轻悠悠”出于所有的一切终将随风而逝,而且此时作者业已直言不讳地将这些“隐匿”共享给文友了,对奶奶的世界咬文嚼字也彰显出一种惬意。贯穿全诗的“乳房”,较之刚刚那首直截了当透过下半身描述性爱,许是借上半身表达作者某些程度上对性的渴望。?
三。「月光
月光在这深冬,一样白着
她在院子里,她想被这样的月光照着
靠在柿子树上的人,如钉在十字架上
有多少受难日,她抱着这棵柿子树,等候审判
等候又一次被发放命运边疆
月光把一切白的事物都照黑了:白的霜,白的时辰
白的骨头
它们都黑了
如一副棺材横在她的身体里」
看到这首诗,思绪中跃动出几抹意识流——
那道道明媚的伤疤,葬在心田,溃烂到为蛆虫所不屑,在一个酸雨溟濛的白夜,结痂。
骨子里透着的执念,在北极以北寻觅春天,残喘着浮沉于饕风虐雪。雪上加霜,是蜜糖,兑着砒霜。
虚浮造作的本真,再怎样纯白,只要有上帝和真理与天地、自然、人类同在,终将褪回最初的黑霾,幻化成死寂的绝望,阴魂不散,摇曳出罂粟般的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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