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正午]
风从正门进来，在堂屋里
空摸了一圈。
家中除去一只花猫偶尔喵喵叫
还有后院门自己，吱来吱去的声音。
远处，树阴广阔，浓密，高音喇叭下的贫下中农
吃着公社农田里种出的瓜果
开会批判资本主义。
土路上，学大寨的拖拉机一路奔突，扬起满天尘土，将眼前的景物遮去。
[电喇叭中的越剧]
两个人哀哀泣泣，互诉衷肠
好像是革命时期的爱情。
又好像是，封建礼教下的男女
面临生死别离……叫革命人民想到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
吚呀呀……包龙图踱着方步
一摇一摆的走出来了。
战战兢兢的小民面前，飘着青天老爷的
一大把胡须。
“他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
逼死韩琪在庙堂
将状纸押至在了爷的大堂上”*
只听得我热血沸腾，群众喝彩拍起巴掌。
[银幕上的洪湖赤卫队]
地主老财，坏分子，刮民党
有身好衣裳。
我们老乡手拿碟儿，一杆破枪
有令人心颤的唱腔。
我们的刘队长，把我们从麦垛上赶下来，我们
眼前只剩下屁股与月亮。
当赤卫队胜利，从银幕上消匿
稻场上板凳搬个干净，我啊不免感到些凄凉、伤心。
[秋夜里的玩打仗]
我们中，总有几个鬼子，汉奸
和地主婆子。
我们中，有的人被暗枪打死，有的跳将出来
嘴里喷出枪子儿。
我们都在伺机杀人，月亮好像是最好的帮手
而晚风吹凉了稻草，好像世上人
都已远去。
我们在暗中藏得太久，几乎被人忘记。
*引号内句为“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唱词
2006-8-6于上海
标签： 革命诗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