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与卢照邻、骆宾王、杨炯在初唐以诗文享誉海内,学习效仿他们的文士纷纷而起,风靡一时,史称“初唐四杰”。到了盛唐时期,有些文人曾轻视“初唐四杰”在诗文上的革新贡献。对此,杜甫却直言道: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可见,“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其实在唐代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眼里,是非同一般的文人。
这个自称“平生诗与酒,自得会仙家”的王勃,少有文名,才思敏捷,作文作诗,境界阔大,辞藻华美◦因此,前来请他写诗文的人很多,据说酬谢他的金银丝帛都堆满了房子。
王勃写文章神秘奇异。据《新唐书•王勃传》中记载:“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数升,则酣饮,引被覆面卧,及寐,援笔成篇,不易一字,时人谓勃为‘腹稿,。”
王勃其实是在故意制造一些神秘,以此传播自己的声名。所谓“援笔成篇,不易一字”,是由于“腹稿”打得好或说“构思”好。
怎么“构思”?王勃的做法是先磨墨数升,然后借酒助兴,当酒喝到酣畅淋漓之际,血液循环加快,激活了脑思维,于是蒙上被子睡觉。其实此时此刻的王勃并未入睡,而是凝神专志,进行谋篇布局即打“腹稿”。当他想好了,掀开被子,自然挥笔成章,不改一字。这种奇特的“构思”方式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以为他盖上被子睡着了,睡醒了就倒出一堆锦绣般的奇词妙句。
据常理推断,王勃“引被覆面”并未真睡,而是凭借酒的催化,“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刘勰:《文心雕龙•神思》),正在“构思”。王勃这种故弄玄虚的障眼法,在千百年来,不知蒙蔽了多少不假思索的匆匆过客。
不过,王勃满腹文才,辞藻华美,倒并非虚言。
留传至今的千古名篇《滕王阁序》就是铁证。王勃27岁那年的九月,南下交趾看望父亲,路过江西南昌,正赶上洪州都督阎公重修滕王阁刚刚竣工。九九重阳节这天,阎公在滕王阁上大宴宾客,准备让自己的女婿作《滕王阁序》,一来以记载这件盛事,二来也好张扬一下女婿的才华。
王勃听说,前来应宴。阎公首先举杯说明大宴宾客的意图是想请文人学士为滕王阁的重修作一篇精彩的序。酒过三巡之后,阎公先礼貌地让各位宾客各骋其才,当无人敢来写序时,再推出早已成竹在胸的女婿来完成。谁想当纸笔谦让到王勃面前时,王勃竟然毫不推辞,接下纸笔,这使阎公的虚情假意没有表演到底。
阎公没有想到王勃年纪轻轻,竟敢承接如此大任,内心有些生气。但囿于情面,只好下令仆人研墨侍候王勃下笔。王勃从座位上站起,遥望天水相接、奔流不息的赣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激才思,才思凭酒,此刻正该抒豪情、寄兴会。他提笔蘸墨先写下“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八个字,阎公听了之后不以为然地说:“亦是老生常谈耳!”当仆人又报道后面写的是“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之句时,阎公沉吟不语。
直到仆人又报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句子时,阎公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连连称赞道:“天才,天才!定当永垂不朽!”当王勃将《滕王阁序》一气呵成后,阎公亲自过目捧读,激赏佩服之至。前来参加饮宴的宾客听后,赞叹不已,都纷纷起坐,举酒相贺。
阎公赶紧请王勃就上座,重摆宴席,鼓乐齐鸣,开怀畅饮,直到尽兴而散。当王勃向阎公告别时,阎公给他百匹丝絹以作酬谢。
说实话,虽从南北朝至隋以来骈体文风靡一时,但多数文章空洞乏味,华而不实。王勃却能用这种文体将滕王阁的雄伟壮观以及自己的心境,加以淋漓尽致的抒写与揭示,全文华而实,美而雅,独步千古!文中借景抒情,以吊古之怀,倾吐了自己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万千感慨,其实是借他人的“棺材”,哭自己的“心事”。
可惜一代才子,在作序之后乘船南下省亲时,因江面上风大浪急,溺水惊悸而死。惜哉,老天不佑,奇才王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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