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张九龄并未经历安史之乱,之前十余年开元末期就去世了。其次,张九龄被罢相下台,李林甫是起到一些作用,但更多的还是张九龄本身性格和能力不符合李隆基对宰相的要求。
张九龄对安禄山的怀疑,只是出于对武将群体的压制开元二十四年,安禄山当时在张守珪部下为将,征讨奚和契丹反叛过程中,“恃勇轻进”,结果战败。张守珪按军令要杀安禄山,但又考虑到勇将难得,就把皮球踢到李隆基那里,把安禄山送到长安处置。
张九龄时任宰相,对安禄山这种高级将领的处置有建议权,就想杀掉。李隆基那时一直很欣赏安禄山,就赦免了他,让他当个小兵在军中效力。
而张九龄坚持,与李隆基争辩:“禄山失律丧师,于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李隆基说你不要错怪好人,赦免了安禄山。
如果张九龄只说前半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严肃法纪正是宰相该做的事情,赦免是皇帝才能有的特权。但加上后半句,就是以貌取人了。尤其是从张九龄对边境武将的普遍态度,就知道张九龄实际上是在压制整个武将群体。
张守珪是为大唐守边数十年的有功之臣,李隆基准备任张守珪为宰相,但张九龄反对,理由一是宰相位置不能用来赏功,而是用来做事儿的;理由二是现在封宰相,以后再立新功就无官可封了;
牛仙客也是为大唐在西北镇守多年的边将,李隆基准备任牛仙客为尚书,张九龄仍然反对,理由一是守边是武将的本职工作,不能用官爵来奖赏;理由二是牛仙客文化程度低,不是科班出身。
这些理由和宋朝时期的文人士大夫思维方式非常一致,都是文官阶层压制武将的具体表现。中国古代武人治国向文官政治转变,其起源就在盛唐李隆基时期,张九龄是这种思想的典型代表,而之后李林甫从制度上彻底断绝了武将出将入相的可能,才使得安禄山这样的边将反叛。宋王朝文人政治达到顶峰,也造成了宋王朝积弱积贫,对外软弱无能。
所以,虽然张九龄正确判断了安禄山的谋反意图,但只是出于文官阶层压制武将的潜意识作祟,而非真正的有识人之明。这个一辈子没打过仗的文学名士,有种发自内心的对武将的敌意。
安史之乱后,李隆基专门派人到张九龄家乡韶州曲江(韶关)拜祭,后来又给张九龄追赠司空官位,但张九龄和安史之乱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九龄不是个好的宰相人选,从性格到能力都不适合张九龄以直谏闻名天下,但《新唐书》在李泌列传中记载了一个事情,使得张九龄的“直”打了一个折扣。
张九龄与严挺之、萧诚二人关系很好,严挺之是个有名的倔种,当年得罪了李林甫,张九龄让严挺之想办法缓和与李林甫的关系,严挺之竟然三年非公事不踏入李林甫家门,还对张九龄说萧诚“佞”,花言巧语不是好人,劝张九龄远离萧诚。
一次私下里,张九龄和李泌说了一句话,“严太苦劲,然萧软美可喜”。结果被李泌说了一句“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软美者乎?”
也就是说,张九龄对李隆基的直,是他给自己确定的人设,而非真正发自内心的直。
从功绩角度,《旧唐书》上记载,“九龄在相位时,建议复置十道采访使,又教河南数州水种稻,以广屯田。议置屯田,费功无利,竟不能就,罢之。性颇躁急,动辄忿詈,议者以此少之。”
张九龄一生,除了年轻时开凿梅岭驿道算是一件大功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有价值的贡献。当然,保护太子李瑛免遭武惠妃、李林甫毒手也是一件功绩,虽然最后李瑛还是死了。
李隆基任用的宰相,姚崇、宋璟与房玄龄、杜如晦齐名,张说文武双全,宇文融括户检田,包括杨国忠也能为李隆基维持财政,李林甫更不用说了,都能解决实际问题。而张九龄,除了风度翩翩、文采风流之外,就剩下直谏这一条能说得出口。
所以,忍耐了四年的李隆基,找了个小小的借口就把张九龄罢相、外放出京,虽然史书上记载是李林甫背后说的坏话,但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没有李林甫,早晚李隆基也不会继续任用张九龄的。
所以,我个人认为,张九龄是一位被宰相位置耽误了的诗人,当地方官或者一直当秘书都行,就是不适合当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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