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读到如此八卦,先道一声惭愧。
贾岛既然人称“郊寒岛瘦”,印象中自然一直以为是个瘦子。没想到后来在《围城》中看到这样一段:
“做诗的人似乎不宜肥头胖耳,诗怕不会好。忽然记起唐朝有名的寒瘦诗贾岛也是圆脸肥短身材,曹元朗未可貌相。”
钱钟书先生既然这么说,必有所据。当时手头无书,也无从去查资料。前几天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找了几本书来看。发现一般的说法都认为贾岛是个瘦子,比如金性尧《明诗三百首》:
孟郊《戏赠无本》(贾岛作和尚时名无本)有“瘦僧卧冰凌”、“人惊鹤阿师”句,姚合《别贾岛》也有“诗仙瘦始真”句。又因为孟郊、贾岛之诗清峭瘦硬,故苏轼《祭柳子玉文》有“郊寒岛瘦”语。
中华书局版《唐才子传校笺》卷五“贾岛”条:
“岛貌清意雅,谈玄抱佛,所交悉尘外之人,况味萧条,生计岨峿。”
笺云:
按此不知所本,或为辛氏读岛诗随书所感。岛貌清,颇见于同时友人记述。孟郊《戏赠无本》诗(《孟东野诗集》卷六)有“瘦僧卧冰凌”、“人惊鹤阿师”、“玄功生微言”等句。姚合《别贾岛》诗(《全唐诗》卷四九六)有“野客狂无过,诗仙瘦始真”之句,皆可取证。
戴复古的《望江南》自嘲第一首云:
“贾岛形模元自瘦,杜陵言语不妨村,谁解学西昆。”
似乎贾岛是个瘦子乃是公认的事实。这些钱钟书先生自然不会不知,我想因此他才在小说中故意提了一下这个看似违背常识的说法,考考读者。
这儿时常有对钱学造诣很深的学者出没,我想请教一下,解我心头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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