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王安石是伪君子,其实是仁宗皇帝以及苏轼和其父亲、弟弟“三苏“的共同认知。林语堂评价王安石:前期像王莽,后期像希特勒,因为他先让天下大乱,而后又残暴疯狂。
一、王安石在自知不得重用之时,曾屡次谢绝朝廷的提升,以沽名钓誉
王安石从二十一岁考中进士,到四十六岁得势,期间的二十五年一直谢绝升职,宁愿在偏远的省份当一名小吏。
王安石虽然语言学极糟糕,但毕竟是宋朝一个主要的诗人,所以在当时颇为出名。在他位居太守时,也算治绩斐然,却屡次谢绝朝廷的晋升,而他越是谢绝高位,声誉就越高。导致朝廷上的官员皆急欲一睹此人的真面目。
但是,凡事做得太过就会显得假,而且后来也证明王安石并非真的无心于仕途,在他接任三司判官司不久,就企图试探一下自己的政治基础。他上万言书论政,那是一篇结构谨严文字老练的政论文章,论到政府的每一方面,财政、官制、教育,无不在内。结果被宋仁宗束之高阁。王安石发现自己的政治基础还不够,就继续拒绝升迁。
仁宗皇帝也确实不喜欢王安石,曾亲口对宰相说:王安石为伪君子。原因是一次御宴时,原本客人须在池塘中自己捕鱼为食,在用膳之前,把鱼饵做成小球状摆在金盘子里。王安石没钓鱼,便将金盘子里的鱼饵吃光,仁宗说“人也许误食一粒鱼饵,总不会有人在心不在焉之下把那些鱼饵吃完的。”
后来仁宗驾崩,因仁宗无子,由英宗即位,王安石因为曾经奏请免立英宗为帝而一直心中不安,所以虽然英宗也曾恩召,但王安石仍然辞谢不就。
二、一朝得势,借机铲除异己直到英宗之子神宗即位,王安石才因宠得势。在神宗还为太子之时,王安石与太子司文书事韩维是好友,韩维经常向太子为王安石美言,所以太子对王安石极为器重,即帝位后立即任王安石为江宁知府,同年又晋升为翰林,王安石一改老习惯,欣然上任。
当时的神宗是个二十岁的少年皇帝,踌躇满志,雄心万丈,极愿国富兵强。王安石于是进行了“越级进言”,把神宗皇帝的远大理想点燃,煽呼得神宗皇帝决定赴汤蹈火也要完成王安石的变法计划。
王安石变法前前对神宗皇帝打过一剂预防针,大意是:陛下你御临一个地大民多的国家,竟然没有贤德才智的大臣辅佐您实行善政,都是受小人阻挠,像尧舜那样贤明的皇帝,都是识别出了四大奸臣就及时杀掉,才能成就了大业,否则让小人嫉贤害能,贤良之臣都会弃官而去的。
结果神宗皇帝听了非常感动,此后每逢贤德的老臣进谏反对王安石的新法,皇帝就想起“四大奸臣”的影子,也觉得欲成大事,牺牲其他所有大臣也无不可,于是在王安石作为参知政事(副宰相)的两年之中,稳重的老臣纷纷离朝,御史台遭到清肃排斥,继任的谏官都是王安石的一群小人。王安石大刀阔斧地在政府各部门清除异己,整个官场乌烟瘴气。有些深得众望的大臣对王安石公开反对。但年轻的皇帝反倒不明白究竟是何缘故。王安石想尽办法使皇帝觉得这场混乱纷争,是皇帝和胆敢反对皇帝的那批奸邪大臣之间的殊死之战。
皇帝问:“为什么会闹得这么人仰马翻?为什么所有的大臣、御史、全朝的读书人都群起反对新法呢?”
王安石回奏说:“陛下您是要师法先王之道,为了成功,不得不清除这些反对旧臣。反动的旧臣与陛下之间的夺权之争,是不可免的。倘若他们获胜,朝廷大权将落在他们之手,若陛下获胜,朝廷的大权则仍在您手中,那些自私的大臣全都是存心阻挡陛下行先王之道。”
三、王安石自诩“财政奇才”,无非是加征税赋以充国库宋朝承五代残唐纷争杀戮的五十年之后,一直没有强盛起来,而且,西夏、契丹、金、不断侵略中国北方边境,几经交战后只能签订忍垢蒙羞的条款以言和,中国皇帝每年赐予番邦大量金银绸缎,导致国库财力外流,政府经费捉襟见肘。
王安石切中了皇帝的心病,号称能解皇帝之忧,主张用武力恢复国威,所以曾在西北由中国发动战争数次,有胜有败,想继续作战就需要筹款。王安石又自命为财务奇才,号称能凭耍弄纳税征兵制度便可给国库筹集款项,但条件是国家财政制度必须改变。他对皇帝进言,说国库空虚完全是朝臣不知理财之道的结果。
对此司马光曾反驳说:你所谓的财政,只是在百姓身上多征捐税而已。一国有其固定量的财富,不是在百姓手中,便是在政府手中,不论你什么政策,都只是把百姓手中的钱拿来交给政府罢了。
在那个时代,并无工业化的方法提高生产,王安石关心的只是充裕国库,就只能靠提高税收“劫民济国”。
四、王安石的新法,以“人民的名义”,行专权之实质
王安石看富商和地主以自由企业的方式获利,于是就想把利润抢过来,由政府自己经商,自己获利。对此,苏轼的弟弟苏辙曾上书:若朝廷接收全国贸易,自由企业会立即瘫痪,各地商人无力与官家竞争,而国库也未必有利可图,因为政府经营必然会先成立庞大机构以高薪聘用大批官员,并建筑美伦美奂的官衙。结果注定不是遵从商业规律的经营,而是视佣金多寡来处理,按私人交情厚薄而分配利润,照亲疏远近而订立合同。他力陈由于官僚作风的无能,官方无力压低物价,只能以高价买入,所以失败无疑。
果然,新法实施后,皇帝在百姓心目中已经降低为与小民争利的贩夫走卒
变法中,最为人所知的“青功法”,有些近似现代的农民银行。本心是好的,在春天的时候,贷款给农人购买农具和麦苗;一经收割,官方就去收麦子以供军需,且有利息可赚。但是这种贷款在执行的过程中就变成了强迫贷款。王安石不容人有异议,他为向神宗表示此种贷款极为成功,深受农民欢迎。所以每逢预备贷出的款项不能如数贷出时,他就暴跳如雷。他开始把办理贷款成绩好的官员提升,把他认为懈怠者处罚。每一个官员无不注意自己的成绩,最关心的就是由报表上显出好成绩。主办贷款的官员若不能将款如数贷出就会因“阻碍变法”的罪行被革职或降职,被王安石称为“能吏”的官员,便将款项开始在官方压力之下强行分配。每家必须都得向官家借债,每一期三个月,每个人在一期得交付百分之三十的利息。
苏东坡评价当时:百姓因拖欠而入狱,受鞭笞之苦。
也正如司马光预见的那样:凡无现款以缴纳春秋之免役税者,必强迫而出售食粮、杀其耕牛,伐其树木方可以绵纳此项损税。
王安石提出要老百姓付税以代替兵役。结果就连寡妇、家中无子女,或只有独子,或子女未成年者,尼姑、和尚、道士等方外人士,都得交一种叫 “助役金“的税。以前征兵法中,民家只不过轮流服役数年,而在新的免役法中,常常须为免役而年年缴税,连不须服役之年,亦须照常缴税。
王安石在免役法中表明“意在解除人民在征兵法中之苦”,结果保甲法证实了他是言不由衷。用免役的法宝,一只手从人民身上解除了征兵的重担,却用另一只手把那个重担又放回人民身上。
五、王安石以自己的一家之言,控制舆论和学术像所有集权制度一样,王安石的新法是不放人民自由生活的。为巩固权势,他专门成立了“特务制度”,并且控制了御史台(相当于现在的报纸、电视媒体),以控制学者文人的思想。
他自命为经典的唯一解释人,窜改古籍写自己的《三经新义》,使之成为思想的官方标准,用以代替所有过去经典的名家注解。并使之成为科举考试的评价标准。但这本书其实是由他的小儿子和一个政治走狗,在两年中仓促编成出版,却将当时天下考生的前途全系于此,能金榜题名的,都是他王安石的应声虫,但凡有反对意见,必然落第。
王安石变法,使国家的垄断,变成了私人垄断,弄得生意人失业,农人卖妻儿而逃亡,为他担保的邻居,或与之共同逃亡,或把财产典卖。具镇监狱常常人满为患。凡有查封、没收的财产和抵押品都充公。朝廷这样失政,即使没有外族侵入,任何朝代也会灭亡。
在实行新法的前几年,王安石还能把状况巧为掩饰,使神宗不明真相,坚称他的土地政策颇获农民支持,将一个极权政治渲染成民主政治。但在王安石当政数年后,可怕的情况终于在皇帝驾前泄露,当皇帝看到难民图上半裸的男女吃草啃树,把瓦砖薪柴去卖了缴税时,神宗惊得掉下泪来,下令废止了多项王安石的新法。
王安石是个激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他变法的初心我们无从可知,但从结果上来说,也的确是祸国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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