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2006/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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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

  实施时间:2006年3月31日(第一场次:3月31日晚上8•30揭场;第二场次:地点上海,时间待定;第三场次:地点香港,时间待定;第四场次:地点台湾,时间待定;总4场次);

  虚拟时间地点:中国广州世贸大厦63层南向外壁,下午5•45,诗人野牛由顶端绳索固定,悬在63层空中,面壁诵读野牛1990年的诗歌《我必死于自由之畔》、《黑夜降临在我身上》、《哥,请带我回家》等;

  实施地点:中国广州—法国领事馆—法语培训中心。

  2006年3月31日晚上8•30,中国广州—法国领事馆—法语培训中心,灯火灿明,气氛热烈;艺术酒会:人物群聚,人种不一,皆频频举杯邀友,靓女佳媛往来如梭,令人赏心悦目,心怀大开。

  一面大壁上大书通栏标题:“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规格参差的喷画诗歌平面作品四壁悬有,最大者竟有10米×10米之幅,其上内容竟是那诗《我必死于自由之畔》,背景却是诗人野牛十分闲散地坐在一处豪宅绿波幽静的游泳池边,池中三二贵妇轻舒款腰,弄水惹怜;野牛长发,黑T恤衫,白色短西裤,白袜蓝运动鞋,右手衔一支刚燃的纸烟,胳肘支在扶手上,修长健美的下肢高翘着,不知在思考什么。时有人在其下拍摄合影。

  法国总领事出场,宣布:“2006/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开始。几个摄影记者围上来拍摄。

  学术主持人-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导师张三夕先生出场,介绍诗人野牛;张言辞幽默,语锋犀利,闻者敛声。张博导衣着鲜整,看去仍很年轻,猜不出实际年龄。成就和才干不由人不敛怀仰声,顿生敬畏。只是苦了带了女朋友去的人,看她们素心向往的样子,真担心她们心猿意马,节外生枝。苦一回也就过去了。

  诗人野牛出场,四面鞠躬,然后立定,神情莫辨地走向墙壁,隔着一尺左右,停下,开始高声诵诗:

  其1:《我必死于自由之畔》

  野牛

  我骄傲,

  我必死于

  自由之畔。

  ——题记——

  我在一个时代的高处,远离市井之生活,

  天真和幻想,孤傲和奋进,

  是我生存的双翼。我翱翔

  在时代思维的前沿

  焦渴、不安、困惑同时兴奋。

  我思想的琼液以创造的方式远涉人间,

  试图完成一个伟大的指点。最彻底的光耀

  隐含其中,被世俗的昏昧深深地遮掩。

  我以深刻的创造被敌视于人间。

  在他们耽于行乐的惯例之中,我犹如洪水猛兽,

  战栗、紧张、陌生,所谓人伦

  在惶惑中跌于无知之深渊;

  因之我被束之高阁,或者陈尸街头,

  先进和白痴在这里对阵。

  我们虽俱人形,却神异太远,

  以预言者的身份我荣蒙灾难于愚顽之邦。

  在冬天里我做春花已开,人们不见;

  在黑夜里我做灯火已明,人们不闻;

  在肉体中我做精神已萌,人们不语;

  在死亡中我做再生已生,人们不知;

  古往今来的生命哟,这

  难道是与生俱有的命定?你看

  那鲜花掩映在暗夜里,

  是花的不幸,还是人的悲哀?

  抑或是一种双重悲剧!

  匆匆的历史长河啊,为何悄然无语?

  但是在冬天里我做春花已开,他们并非不见;

  但是在黑夜里我做灯火已明,他们并非不闻;

  但是在肉体中我做精神已萌,他们并非不语;

  但是在死亡中我做再生已生,他们并非不知;

  恩以报怨的人们哟,一方面

  枭首我的骄傲于街市,冷若秋水;一方面

  吸收我的思想如饮我的骨髓,革心就里;

  瞧那缓慢的人类进化中,

  哪里不贯穿着我的指点。

  我在历史之畔静眠。

  我其实没有固定的形象,

  我只是一个思想者无限的渴望;

  我生活在所有的阶级和时代,

  我没有国籍、地域、肤色和族类,

  我属于永恒的和起始的人类智慧之光芒。

  正因为这样,我穿行在历史的变迁之中,

  以不同的名字,重复着同样的遭际。

  我孤独、沉沦、漂泊几乎等于贱贫。

  我是一个意志的结晶,我汲满丰盈的乳液,

  掷给人类一个趋向光明的方略。

  可怜的同时代人哟,

  用千篇一律的怠慢,敌视我于荣耀之巅。

  在浮泛的世俗生活之中,

  我默默地走完我孤傲的旅程。

  面对文明的光辉,

  殉葬是我唯一的抉择。

  我因此而狂妄,以命运的名义,

  我必死于爱智之死,

  我必死于献身之死,

  我必死于必然之死,

  极美,这是一种若似涅槃的极美之死。

  我在自由之畔静眠。

  我成就了一个最崇高的牺牲,

  一个最灿烂的寓言。

  微风、野花、温煦的阳光之梦。

  一种苦涩的笑影

  在浩淼的大地上潜遁。

  在历史之外,我畅想,而高高在上。

  我的偶像生生不息,象清彻的河水,

  洗濯着贫瘠的过往;

  哀而不怒,悲而其壮。

  人们,我以我的悲剧宣布你们的悲剧已经发生。

  在自由之畔,看我静眠。

  一九九O年八月二十三日 (选自《野牛诗集-渴望孤独》)

  一气诵完,观者起立如堵,迥乎平常。稍停片刻,诵起第二首。

  其2:《黑夜降临在我身上》

  野牛

  黄昏的微光终于黯尽,

  山川和林木,以及城镇,都

  是非不分,仿佛一些轮廓,好冷。

  原野和我一样悄然,风声也难以辨认。

  为着一场伟大的灾难,一切

  都悄悄退隐,我成为浮雕

  在夜的眼前明亮。黑暗顺着我的眼睫,

  凝然暗黑,象一双苍白的眼睛,

  矗入我的心境。我行走,若日月,

  暗夜更深。凭着青春的炽热,

  我高尚且不幸,四周簇拥着如永恒的蒙昧。

  清醒一如知识,无疑是一种苦难,

  或是一种罪衍。为所有无知的人,

  我们承担这种苦难。焚烧,

  在真理的火焰中,我透明如灰烬。人间,

  柔月恬淡,小城若眠;

  我在原野上悄然前行。

  黑夜降临在我身上。

  一九九O年十一月六日 (选自《野牛诗集-渴望孤独》)

  有些不自觉的人开始自由走动,小声和身边的人说话。野牛开读第三首。

  其3:《哥,请带我回家》

  野牛

  家本无所有。我们还是但愿

  它有。可它倒底在哪儿寄托

  我们漂泊的心灵。

  ——题记——

  我蹲在街头,人情世故似水长流。

  阳光冷冷地照着,风在吹我破旧的衣袖;

  光线那样地刺眼,世态依旧。

  阳光冷冷地照着,我蹲在街头。

  江畔的钟声响得好生清越。

  哥,你在哪里?我要回家,请带我回家。

  一群孩子,刚刚散学,我向他们微笑,

  他们骂我,嚷我,我就发犟,

  他们动手揍我,乱七八糟地叫喊着,

  一个个都很快活。我站在那儿

  任他们起劲地揍我;

  他们的手揍软了,胆子也就小了。

  我揩揩嘴角的鲜血,他们疯也似地跑掉了。

  我站在那儿,嘴角的血已凝住了。

  哥,你在哪里?我要回家,请带我回家。

  大街是那样的热闹,人是那样的多,

  嘈杂是过多的幸福和争吵。

  一辆豪华的轿车,从我身旁飞过,

  我看得清楚,车上有两个小孩,

  一个是男的,另一个是女的;车过了好久,

  那个女孩在她爸爸怀里骄滴滴的笑声

  还一串串地在我脑畔回旋。我在街上走着。

  我的眼睛明澈,我看东西很真。

  哥,你在哪里?我要回家,请带我回家。

  公园里的游客真多,多么妩媚,多么漂亮,

  却陌生地没有一个面孔是我认得。

  今天许是什么节日,他们服饰整洁,

  携着家眷和酒食,在山水之间消遥。

  我的肚子已经饿了,他们没有一个是我认得。

  我的肚子却饿了。

  哥,你在哪里?我要回家,请带我回家。

  这条路是这样的长,走得我两腿已经发酸;

  我从夜晚走到黄昏,黄昏的景色依然迷人;

  路旁开着一丛丛的鲜花,鲜艳的什么也似的。

  可我已经累了。我从早走到晚,我已经累了。

  我真想回家。

  哥,你在哪里?我要回家,请带我回家。

  一九九O年一月二十六日(旧历除夕,在武汉市公安局七处二所601监狱里)

  (选自《野牛诗集-渴望孤独》)

  诵完,挖壁5分钟。很多人看不明白这个姿势,就见野牛头抵着墙,身子却空开一尺多阔,墙和地面是一个直角三角形的勾和股,野牛是这个三角形的大斜边。1990年,在武汉市公安局七处二所坐牢时,干部让犯人“满堂红”受罚,就是这种姿势。只是比5分钟要长得多,有顶不住的,倒地晕眩了。

  单调的5分钟;很多现场观众已经没有耐心了,四处走动。

  殊不知,在更大的空间里,更多这样的时间早就过去啦!

  5分钟过后,张博导上场宣布:“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第一场次到此结束。”

  诗人野牛谢场。

  几个记者簇拥过来,一个问:“野牛先生,你能介绍一下这次活动的主题吗?为什么是面壁朗诵会?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

  野牛说:“面壁确是一个象征,一个隐喻。”

  又问:“你能详细地解释一下吗?”

  野牛说:“我只想简单地告诉你,这是一个诗人冷落,诗歌冷落,诗性精神冷落的时代和社会,它们双向地尴尬和抛弃。“暴发社会”为此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弥补它今天的蒙昧。这就是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的主题意涵。面壁既是一种隐喻,也是一种形式。”

  一个靓女记者挤上前来问道:“挖壁,是个什么意思?”

  野牛说:“如果你相信解释学美学,你可以任意理解。可以是对立;可以是接触;可以是拼命;可以是牢里面的一种体罚;等等,还可以更多。随你!”

  一个德国男记者说:“野牛先生,我们知道,长期以来,你不仅受到官方诗坛的冷置,也受到地下诗坛的排挤,请问:你的野牛诗歌面壁朗诵会含有你个人的因素吗?即影射这种尴尬。”

  野牛回答:“毋庸讳言,肯定有。”

  一个法国女记者说:“野牛先生,你属于‘第三代’诗人吗?‘后现代’,‘新生代’,说法很多。”

  野牛说:“‘第三代诗人’是李亚伟、万夏、胡冬他们的事情,我跟谁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个人。如果说是野牛,那就是一个在地上爬行的动物,仅此而已。20多年前在《野牛宣言》和《真人文学》里我就说得很清楚了。”

  一个美国大胡子记者说:“1986年徐敬亚在深圳搞的‘现代主义诗歌流派大展’,我们在上面看到了你的‘野牛诗派’,有人说‘野牛诗派’根本就不存在,就你一个人!”

  野牛说:“你说的不错,不仅当时无派,现在仍然无派。就我一个人。当时身边确有几个文学青年,但各人写各人的诗,不属于我领导。诗人都他妈是无冕之王,谁领导得了谁?成都的杨黎被一个水货报纸评为第一诗人(古今中外,诗人有第一的?只有时下中国的文学青年报纸敢评),他自己也以天下第一大诗人自居,那是他自摸。不否认我们当时称‘野牛诗派’亦是自摸的感觉。随便说一句,自摸,你可能不懂,就是手淫的意思。从现在来看,几个文学青年(张辉、李汉才等)凑到一起,就称派称王,确实是治学不严谨并有虚张声势之嫌。因此,知道内情的评论家,已改称为‘湖北的野牛诗’,不称派,比较客观了。

  我还是喜欢4个字的叫法,不过不是‘野牛诗派’而是‘野牛诗歌’。你看我说清楚没有?

  90年代至今(2006年),我已有7种单行本诗集私印,其中2种分别于1990年和1993年公开出版。89年之前的诗作,由于四处流浪,失散在各地,收集很不容易。有些完全无法回到作者手上,比如89年的一组诗歌,7首,冠名《白色》(由于当时创作量很大,几乎每天都写诗,有时一天写几首,所以内容和标题多已遗忘);都被成都市公安局在协助武汉市公安局抓捕诗人野牛时一并监铐去了。至今没有归还。不知他们把这些纯文学作品留在那里做什么?若是百年之后作为文献资料拍卖,到有几分眼光。只是太无视作者的知识产权了。专制分子和自由诗人一样无法无天。

  我作了这些介绍,你看我可以称‘野牛诗歌’不?”

  几个港台记者还要问什么,野牛告诉他们,休息10分钟,我们要举行一个专家现场讨论会,到时一并解答。全程录像、录音的记者便四散走开。

  野牛走去酒案上,操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2006-3-5

  (选自野牛著《虚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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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牛智谋工作室

  附录(第二场次、第三场次、第四场次朗诵诗歌)

  第二场次诗歌:

  其1《飞 鸟》

  野牛

  一只惨白的飞鸟,从苍茫中飞来,

  背着一身风寒,清泠地

  歇在如盘的地面;

  它有一身惨白的羽毛,一双血红的眼睛,

  因伫望而暗红至深。罡风如瓦,

  削过它的足履,趾印俨然斜立,

  是一排凄清的怅意。生存

  如利刃消蚀着它的温情。

  它孤单地在地上觅食。

  坚硬的大地贫瘠如砥。

  唯有生涩的艰辛充塞着它

  饥饿的肠胃;而且危险

  也浮云地向它靠近。它

  聆听而顾盼,终于飞起,

  飞离凄迷的大地,飞向无垠的苍旻,

  凄惶的叫声,刺得天地远离。

  一只惨白的飞鸟,在天空

  漂浮地飞移;天穹苍茫无际。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

  (选自《野牛诗集-冬日》)

  其2《拳 师》

  野牛

  他沉缓的步履在山野间

  茕茕挪移;地上草木瑟瑟有声,

  坦露的秋意深浓。他巨大的身躯,

  沉重的额头,象一种旷古绝迹,

  让大地缥缈。城市、山川、田野

  在他踝部离开。生物们以它们各自的

  欲念和法则,在贪婪的昏昧中忘却伟大。

  他,正因为伟大而被遗弃。在缥缈的大地上,

  他高耸的背影在挪移。有时他举起

  两个粗大的拳头在空中划过,象两道灵性的

  光芒;一个幻想在浪漫地照亮。

  他渴望有一个强大的对手,象

  魏峨的山峰峙望;他要在对方的强大中

  飞升,欣悦和被证明。

  “撕裂我吧!”他吼叫;

  让鲜血纷披,神思飞扬!

  可是,没有对手,没有对手。

  苍黄的天底下,空旷无物。

  唉,这个平庸的时代!

  这个卑微的时代!

  这个连悲壮的可能都失去了的时代!

  甚至连仰天倒下的壮烈都不复存在。

  生物们在各自的欲念和法则里

  浑忘性灵。它们是一群凡俗的冥物

  在宇宙中失重。这个时代死去了。

  一切优良和超凡的东西都

  莫名地消沉;不能奋发,

  不能上进,哪怕慷慨激昂!

  悲凉,渗透着这个早行者的步履,

  直到他昂扬的意气神伤。

  在坦露的秋意中,这个孤单的背影,

  停止了移动,在他的时代死了。

  这个无法承受他的时代,

  他遗弃了。他的时代死了。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

  (选自《野牛诗集-冬日》)

  其3《我杲杲地托出人海》

  野牛

  我杲杲地托出人海,

  携着一种遥远的光芒,

  清越的异辉,逐去

  寒冷、苦难和坎坷,

  映明世界的脸庞。世界

  因我陌生而超绝的辉煌

  而仰望而空敞。

  早安,人们。

  我奕奕地宣布着一种希望,

  一种临风飞扬的希望,

  将残存的睡意和

  着夜的剩余

  一并荡除。清新的早晨

  仿若我高迈的步履,

  激奋着东天的绯红。

  世界,你好。

  一九九二年九月

  (选自《野牛诗集-冬日》)

  第三场次诗歌:

  其1《巨蟒在吞噬我的时候

  鳞甲被太阳照亮》

  野牛

  那条巨蟒,

  吞噬、咬啮着我

  我的骨骼、筋肉和情思。

  咬啮和吞噬,

  激奋了它壮美的生存。

  它色泽斑斓而奇丽,眼光古生生的。

  青绿的草地上,阳光因此

  而格外清亮。这

  完全是一种命运的促使。

  不期然,开始了我们的际遇。

  我以从没有过的平静,

  领受着生命相予转换的

  无限之奇;带着

  不可言述的惶敬,我溶合

  在生命巨变的包容之中。

  我想起儿时见过的

  动物相食的情景,便有了

  几分如释的轻松。

  楔入和被食,

  正是物种间变换的机巧,

  生命迅速过渡的最捷途径。

  我这样想时,巨蟒已恢复了

  静雅的安详。它似乎

  慵倦地进入了宁谧

  的憩息。草地青绿,和风不息。

  前一刻,巨蟒吞噬我时,

  鳞甲被太阳照得好亮。

  一九九四年

  (选自《野牛诗集-物的发现》)

  其2《终止之前》

  野牛

  从楼顶到地面

  有一个相当的距离。

  瞟一眼看去,

  有些看不清;

  叫真地再看,

  还是看不清。

  记得太阳最好的时候,

  能看出一个懵懵懂懂。

  我就在楼顶呆了很久。

  现在我决心走出楼顶,

  纵身下旋;

  从楼顶到地面,

  其实还有很多段落。

  就有一些洞开的窗口,

  分别在各自的地方。

  或飘出悠扬的音乐;或

  传出叮咚的饭香;有个窗口

  竟翘出一枝那样的鲜花,那花

  象一根失去血肉的狗的骨头,

  支楞着。我飘过那地方,

  一直向地面坠旋。

  有个房间传出惊愕的叫声,

  称我为一颗流动的天体。

  我的确象一颗璀璨的天体,

  在坠落中施放出高倍的能量,

  身体少女一样柔美。

  坠得姿式更迅猛了。

  一种无法割舍的回味,

  燃亮了我过去的经验。

  我又飘过一扇小窗,

  象一个黑色的雨点,

  滑过亭亭的树梢;

  地面不知还有多远,

  楼顶已经迢迢了。

  在飞速的坠落中,

  我的心花瓣瓣绽开

  五颜六色的

  搁置在飘飞中飘飞着。

  一九九四年

  (选自《野牛诗集-物的发现》)

  其3《急流卷去》

  野牛

  急流卷去,

  我陷入灭顶之灾。

  浪峰巅连,抛掷我,

  涛声轰鸣。冰凉

  形同的浪涛拥塞着我的

  耳目视听,我和它们

  异质不同。区别,

  区别的事物讳莫如深。

  浪巅峰连,

  我心悸而无望。

  一种毁了般的无望。

  在那种毁了般的绝灭中, 我得到改变,渐渐投入的

  改变。改变是世界的唯一标志。

  我改变,犹如

  巨涛深水的渊源。

  一种被溶进的快感,

  超拔我走向壮阔的一般。

  区别被抹掉在深浑的

  急流中间。哦,那撕裂般的激荡!

  因同一而壮阔高远。

  浪峰巅连。

  一九九四年

  (选自《野牛诗集-物的发现》)

  其4《箭簇在接近》

  野牛

  遥遥地射来,

  一支钢利的箭簇。

  时而在左,时而在右;

  风,迎着它的矢头。

  或高或低,

  伏在苍穹下面,

  飞临我的头颅。我看见它

  雄劲的英姿,

  暗自佩服。我想起

  “飞矢不动”的哲理,

  想起它一个阶段

  一个阶段地

  做完工作,

  穿越的地界竟越来越长。

  其上长着丰满的植物,

  叫不出一些的姓名;

  山,隆隆地默立。箭簇

  纷拨开浑然的时间,

  弯着挺有原理的弧形,

  弧形犹似一道飘逸的生命。

  我看着,怀上了更充分的欣赏心情。

  在它射穿我的头颅之前,

  我伴着流溢的风

  思辨着生的逶迤。

  一九九四年

  (选自《野牛诗集-物的发现》)

  第四场次诗歌:

  其1《今天我就要死了》

  野牛

  今天我就要死了,

  虽然我还很年轻。

  走在大街上,

  我向一个妓女微笑,

  如果在晚上,我会给她很多的钱。

  可惜现在不是晚上,

  我坐出租车 ,

  在城里乱转。

  亮着红灯的时候,

  我要他接着开;

  他笑笑说,红灯正亮着。

  红灯和我有什么鸟关系?

  今天我就要死了。

  要是碰到一个警察,

  我就给他一个耳光。

  算了,警察也够辛苦的,

  到地狱或天堂,

  我还是带着一个干净的手。

  走下出租车,

  我丢给他几张100元,

  我再也用不着钱了,

  这种感觉真轻松。

  来一个国家 ,

  我也可以不搭理地走我的路。

  因为我要死了,死,

  给了我最高的权力。

  1998年

  (选自《野牛诗集-公元1999》)

  其2《割草的人》

  野牛

  空地上爱长野草,

  那人要种豆不让长草。

  一有草尖冒出,

  他就用链刀把它割掉。

  可是刮了风,下了雨,

  杂草又青青地冒出头脑。

  那人又忙着割草,

  把自己弄得腰弯背驼。

  可是草偏要长,

  即使不刮风,不下雨,

  草也还在长。

  那人只得守着割草,

  割去一生七十年光景。

  草还是长,稀奇古怪地长。

  那人死后,草就在他身下长,

  盖住了他的头骨。

  还不如早就让它长,

  青青地茂密地长。

  虽然野草不是豆子,

  在草原上放牧不也甚好?

  为什么偏要种豆,

  把自己累倒。

  躺在草原上,看马儿吃草;

  天空蔚蓝,风儿吹得很远。

  1998年

  (选自《野牛诗集-公元1999》)

  其3《谁是黄昌先》

  野牛

  她喊住我,在我们约定的操场边。

  “黄昌先。”她喊我黄昌先!

  我是吗?她很肯定地微笑着,

  似乎有些亲热。一个叫黄昌先的人,

  挨着了她。我以前叫过刘昌先,

  我不知道刘昌先和黄昌先,

  倒底是什么关系。反正她身上的雌气

  喷着了我,我们拉着手,边走边谈。

  可是这个叫黄昌先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老是不能肯定。他至多只是一个标签。

  黄昌先是一个标签。

  哪她在标签和我之间

  究竟和谁亲着呢?

  这个标签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就说明我父母姓甚名谁,

  祖宗、国家源于何地?等等。

  这样看来,我想的太远了。

  这的确是一个太遥远的问题,

  比卢梭那个孤独的农夫更遥远。

  公元一九九九年的这个黄昌先,

  不仅仅只是一个孤独的问题,

  而是一个完全被混淆了本质的大问题,

  一个被颠覆了存在性的大问题。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是什么!

  靠在操场边的钢丝网上,我看着她

  被雄性的身体激荡的样子,

  忍不住想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可是当她的香吻压在我的嘴唇上时,

  我又忘记了这个问题的严肃性。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又想起,

  还是应该提醒她。

  怎样提醒她呢?

  如果她知道了她热吻着的

  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她该怎么想呢?

  伤心,失望,迷惘,困惑?

  我甚为难办。

  幸好这时她说:

  要熄灯了,走吧!

  那就走吧。

  1998年

  (选自《野牛诗集-公元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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